王国忠每周政论：超级安全部门不安全

总理谭保 (Malcolm Turnbull) 有意将联邦警察、边防部队、澳洲安全及情报组织、澳洲罪案情报委员会和移民部的主要职能部门合并，组成一个“超级安全部门”，类似英国内政部，比美国国土安全部更具实权，由移民部长达顿 (Peter Dutton) 统领。

新州上议院副议长王国忠

所谓移民部主要职能部门，包括海关、移民和公民入籍。

公布来得突然，事前无半点风声。有政评指，自由党在闹内哄，因此谭保要依靠达顿来笼络人心。著名保守派政评人博尔特斯 (Andrew Bolts) 在《每日电讯报》撰文，指谭保为保总理宝座，炮制“超级安全部长”之位来争取达顿的支持，并形容为政坛丑闻。律政部长布兰迪斯 (George Brandis) 丧失联邦警察和澳洲安全及情报组织两大部门的督责权，还要对着传媒神情牵强地表示支持，形同囚犯“坦白从宽”。

尽管律政部长仍保有签发搜查令的权力，但新的内政部长同样有签发权，进一步削弱律政部制衡执法者的权力。

超级部门难问责 

但我们论政不诛心，本文实事求是，主要分析一个超级安全部门，会否令澳洲更安全？

谭保宣称新制度参照英国模式。在英国，本土安全部门中情五局 (MI5) 向内政大臣负责，海外安全部门中情六局 (MI6) 向外交大臣负责。在美国，联邦调查局 (FBI) 向司法部和司法部长负责，中央情报局 (CIA) 则向中情局局长和美国总统负责。相较之下，澳洲内外情报和执法组织将全部向新的内政部长达顿负责，用权倾朝野来形容也不为过。

工党前总理陆克文 (Kevin Rudd) 早于 2007 年大选时提出设立澳洲国土安全部，但经专家全面研究后，陆克文认为这样一个超级部门集大权于一身，将难以制衡和问责。最重要是在这个过程中，陆克文有作咨询和检讨，并尊重专家的意见，谭保却不见得有。

澳洲安全及情报组织前主管李察信 (Dennis Richardson) 认为，各部门之间的联系“从未如此紧密”，筹组超级部门“只是表面功夫”，他认为只有移民部职能改革有合理之处。

如此一个集澳洲国士安全，对外开放政策，海内外情报收集输送于一身的超级职责只落在一人身上而在未有足够资询，研究，测试下仓卒推进可能会带来灾难性的反效果。先不管此部长有否足够能力去承担如此重大责任，就是三个如此责任重大的部门归于一处在未有预先妥善安排下将会更难协调，而且保持各行动性质独立性及问责监管亦会成为此部门最费时失事的成本。谭保提出调整政府部门的所谓原意可能会悉得其反。

政治家不是安全专家

确实有前军方专家指，在情报讯息的流通和交换上，不论部门之间的沟通如何畅顺和频密，总会有盲点，一个超级部门可有效消取这些盲点。

我质疑这种观点，因为刚完成的 2017 年独立澳洲情报检讨报告，两名前联邦官员 Michael L'Estrange 和 Stephen Merchant 根本未有建议成立任何超级部门，他们只是建议设立澳洲情报办公室 (Office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 ，取代老化的澳洲信号局 (Australian Signals Directorate)。

像这种空前的重大改革，即使不作民意咨询、不经社会公论，最少也要有独立检讨报告的建议，官僚机构和政府的保安专家也要有所准备，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慌忙实施，实属不智。

我经常强调，政治家不是专家，我们的职责是确保程序正确、专家意见获采纳、民意获反映，再委任合适的官员和部门去妥善实施政策。回顾谭保的所作所为，他在筹组“超级安全部门”和合并五大安全部门的问题上，既无保障程序、也无协调公务员，遑论采纳专家意见和民意。

联邦工党并不为反对而反对，我们承诺只要安全部门和专家支持建议，工党将配合政府的改革。

史上权力最大部长

在一个民主和公民权利获充份保障的国家，像联邦警察和澳洲安全情部组织的部门应保持专业中立，并由律政部监督，任何打破这种平均的尝试，都是危险的。

达顿给予公众的印象，是迫不及待地当上澳洲历史上权力最大的联邦部长。

他在接受澳洲广播公司 (ABC) 晚间节目 0730 访问时表示，前总理艾保德 (Tony Abbott) 执政时曾支持建议，被记者揭发他连基本事实也搞错。艾保德政府曾按程序做过内部咨询，除移民部外其他部门一致反对。事实上，从陆克文到艾保德，专家意见均一致反对设立“超级部门”。

现行机制底下，边防部、联邦警察、澳洲罪案情报委员会和澳洲安全及情报组织各司其职，一直运作畅顺，未有任何突发事件反映多个部门有合并的需要，也未有任何证据指合并后的单一“超级部门”更具效率。

历史经验证明，部门愈大、职能愈多、愈难保持效率。过去的澳洲电讯 (Telstra) 在合并前后的诸多争议，不就证实这一点吗？如果澳洲国民认同电讯业的超级巨无霸是一场灾难，安全部门的超级巨无霸必然制造更大的灾难。

切记，殷鉴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