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妈妈为智障儿移澳!无力承担重压 自曝“常想带着他一起自杀”!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因为我,也因为我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
我都静不下来写点东西,于是我去跑步,漫无目的的跑,人累了,也就变得单纯,不那么烦躁。可是一旦停下来,脑子里就充满了抱怨,愤怒,颓废以及各种我都找不到词汇来形容的五谷杂陈,和要好的几个朋友通了电话,视了个频,算是稍许安慰。
关于自己
仿佛刚刚走上正轨的职场谋生在和澳洲负责人的一次谈话中几乎前功尽弃,费尽功夫在异国他乡建立的自信也似乎一瞬间变成了自我怀疑。我用四十年建立的处事哲学和待人接物受到了空前的挑战,我任劳任怨,努力工作并没有换取相对应的认可。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不公正的对待,我也很努力的据理力争,即便相熟的澳洲同事也帮我打抱不平,但这一切无济于事,与事无补,这是我的故事,平淡无奇,却欲哭无泪。
唯一的收获是我慢慢明白这个世界不总会温柔待我,如果自己不足够强大,你的脆弱总会被人用软软的刀子慢慢的切割。我用了整整三天轻舔自己内心的伤口,我必须自己疗伤,然后用时间来治愈,然后满血复活。
我断定我受到了歧视,那种抗争是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人生还从未有过这种心在滴血却无力挽救的感觉,这一次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
我的朋友
朋友的左前臂上侧面靠下有几个没有任何艺术感的纹身,确切的说是有图案的瘢痕,她从不遮掩,也很少提及。
上个礼拜四我跑完步又去游泳,冬季室外的恒温池游人稀少,老远就看到了她和孩子站在水里推推搡搡,也不游也不走。那孩子又高又壮,已经和她差不多一样高了。
如果我没记错,男孩今年应该13岁了,出生在鞍山,二岁的时候到了澳洲。他还有个姐姐,今年考大学。男孩是唐氏综合症,吃喝都没有大的问题,只是智商和表达还远远落后于年龄,身边离不开人。认识她是在男孩学校的一次慈善募捐活动上,那个学校是专门给唐氏孩子开办的天主教学校,他是唯一的华人孩子。在孩子们的卖力表演中,她没有鼓掌,只有她的孩子在不听劝告的叫着妈妈,而她在不停的抹泪。
她说来澳洲就是为了让他在不受歧视的社会中长大,这十一年来她从未离开他一天,她曾发誓她永远不会放弃他,因为那是她的骨肉,孩子小的时候,姐姐曾欺负弟弟,打弟弟,说弟弟丢人不让他出门,她哭着告诉姐姐:”即便全世界都放弃了你弟弟,妈妈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可残酷的现实是,即便在澳洲残障儿拥有和正常人平等的学习,工作权利,在公众场合也绝没有人歧视。
作为母亲,十余年如一日的面对这样的孩子,很难做到不打不骂,真的太难。她说她曾经非常绝望,无数次的想到带着孩子一起自杀,但每次咬牙下定决心的时候,傻儿子总是会笑着叫妈妈,她又怎么忍心呢?她承认她曾经很多次的把他关在屋子暴打,蒙着嘴不让他哭,让后再搂着他一起哭,那手臂上的不规则图案其实就是每次打了儿子后她自己刻下的十字架,她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要好好的爱自己的儿子,她告诉我,永远不要相信那些矫情的文字:”就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妈妈也不会放弃你“,真的没有人能够做到,她不相信有人能做到。
周五的时候她打了儿子,在手臂上刚刚刻上了一个新的十字架,周末,她便带儿子去了教堂,听牧师讲道的时候看到幻灯片上打着:”哀恸的人有福了,“ 她失声痛哭,傻儿子搂着她,说:妈妈你为什么哭,我看到上帝了!
朋友的朋友
周四的晚上我被朋友拉进了一个只有四个人的群,然后聊天到半夜。四个人是我,我朋友,素不相识的我朋友的朋友和他的太太。
朋友私信我说拉我进群是因为我以前曾经是个医生,说想让我帮看下CT和核磁片子,顺便给个初步诊断,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告诉我他情况不好,主要是开导,权当话疗。
朋友的朋友几年前办了商业移民,太太和孩子常驻悉尼,他每月往返中澳一次,两个月前太太回国陪他在国内查出了胰腺占位,怕他起疑心,就说一切正常,半个月后回澳洲去看了医生,拍了片子,医生当场就确了诊,胰腺癌晚期,已经没有手术机会,澳洲医生就开了些药,告诉他太太回家养吧,当下主要是让病人不要疼痛,维持生活质量是最重要的事。他英文不好,基本听不懂,所以也就没有太多心理压力。
我们都不爱打字,就用语音你一句我一句聊到半夜。朋友的朋友很健谈,聊了很多他生意上的事,他说这次他不打算回国了,因为他做实体的企业这两年基本处于亏损状态,做的投资也被合伙人给骗了,属于他的钱基本拿不回来了。他说他也看透了,有些心累了,想在澳洲安定下来,也该享几年清福了。他说他只是不明白这么多年自己做生意还是有自己的底线,没有做过亏心事啊,怎么合伙人说翻脸就翻脸呢?后来他太太在群里说,太晚了,别聊了,有空一起吃饭吧大家就散去了。早上醒来看到他留了一句话:”你温柔的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温柔的待你???? 我很怀疑。
我不知道朋友的朋友还有多少时间在这个人世,我不知道他会怎样面对他的病情,我还是希望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要抱怨:这个世界怎会如此对我?
这就是上个周末的我,朋友和朋友的朋友的故事,流水账,拉拉杂杂,却让我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总是温柔对你我,可又能怎样,我们依然要在失眠的夜睁着眼尝试睡去,然后当太阳升起再假装坚强去和这个无比操蛋的社会抗争。
这就是人生,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