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前，美国影星朱莉收养的柬埔寨男孩，可能是偷来的（组图）

01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一种善良，更是一条正途。但如果，你的善良遇到了重重的谎言，所谓的正途又会通往何处呢？结果可能让人崩溃。最近几年，我们的邻国柬埔寨就发生了件咄咄怪事。在新冠疫情之前，柬埔寨政治稳定，经济逐年上升，但孤儿院却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公布的报告显示：从2014年到2019年，短短6年时间里，柬埔寨孤儿院的数量猛增75%，达到269所，收养了近1.2万名儿童。

●柬埔寨孤儿院的孩子们

这其中，公营的孤儿院只有21所，私营的却高达248所。这些还只是登记在案的，没有登记的孤儿院就更多了。更让人警醒的一个数字是，许多小孩并非孤儿，有多达44%的院童由父母或家人送来，这比例竟然接近一半。经济增长，按理说会减少贫困人口，尤其会反馈到对小孩的爱护上，但现实却走向了一条相反的道路。为什么这些父母会如此狠心呢？柬埔寨的孤儿院又为什么如此兴盛呢？

这一切，竟然和慈善息息相关。这项慈善事业，正是近几年越来越火的“公益旅行”。正像当地导游Sonny Chhoun 所说：“10年前镇上没有很多孤儿院。然而现在你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从笃笃（当地出租车）司机到旅游经营者，都会带游客到 ‘孤儿院’去。”

02

公益旅行，又称义工旅行，需要在旅行途中承担起部分社会责任。比如参与保护野生动植物，改善当地卫生等等。相比于传统的公益和旅行，它都是别开生面的，能够带来更加深入的体验，也确实可以更好地帮助他人。因此自从公益旅行诞生之后，就受到了欧美世界的热烈追捧，近年来也在中国流行。柬埔寨作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正是许多人公益旅行的目的地。想象一下，你怀着崇高的目标踏上了行程，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勇敢担起了社会责任，很有些仗剑天涯的大侠范。

●柬埔寨孤儿院“公益旅行”合影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钱的地方就有交易。而一旦交易缺乏监管，就会孕育出肮脏的果实。面对着大批外国公益旅行的义工，一些当地人嗅到了商机，竟然将孤儿院当成了重要的“景点”。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打动人心的，就是孩子的眼睛。当义工们和孩子们近距离接触之后，很容易心灵震颤，向孤儿院捐款。久而久之，这种赚钱方法渐渐风靡。孤儿院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摇钱树，这正是柬埔寨孤儿院数量爆涨的原因。

●柬埔寨某孤儿院的孩子们

而且，他们形成了庞大的产业链，勾搭上旅行社和出租车司机，千方百计地把外国义工们往孤儿院带。为了让义工们感动捐钱，他们还不断升级着招待方式。比如让孤儿们表演节目筹款、把孤儿们饿得营养不良以博取同情。外国义工们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实情。看到孩子们一张张可爱可怜的面孔，自然慷慨解囊、定期捐赠，甚至是收养。于是，利益相关方赚得盆满钵满，所有的善心都喂了狗。更可怕的是，“孤儿”作为产品，开始变得供不应求。

03

自从孤儿院变成了一桩生意之后，就有许多人认识到了问题，比如柬埔寨儿童保护组织，呼吁“儿童不是观光景点”，希望大家停止参观孤儿院。但高利之下，又没有法律的制裁，根本起不到作用。还有家名叫Child Save Network（拯救儿童）的网站，列举了“参观孤儿院”的六大潜在危害。诸如缺乏尊严、强迫演出、遭受虐待、养成索取习惯、与陌生人接触的风险。而最危险的一条是由于生意火爆，导致“孤儿”供不应求。

●孤儿院的孩子们为游客表演唱歌

缺少孤儿，就制造孤儿，于是某些孤儿院将黑手伸向了正常的家庭。柬埔寨是近代史上最凄惨的国家之一，先是被法国欺凌，后来又被日本占领，好不容易实现了独立，又在70年代出现了大屠杀，大约全国1/4的人口死亡。后来他们终于迎来了和平，但历经浩劫后元气大伤，在国际上毫无存在感，时至今日仍有太多贫穷的家庭。一些孤儿院便雇佣“招聘人员”，以劝说或购买的方式，鼓动家境艰难的父母把孩子送到孤儿院，许诺会给予孩子美好的生活和教育。

这样他们就解决了孤儿不足的问题，而他们对待孤儿的方式，跟之前的许诺天壤之别。2017年，英国《卫报》采访到了一位柬埔寨孤儿院里的女孩Sinet Chan。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她经常处于饥饿的状态，有时甚至和同伴们抓老鼠充饥。“他（院长）把我们打扮得很穷，这样游客就会可怜我们，然后捐赠更多。”除此之外，她每天还要去院长的农场干活，经常性地为游客表演跳舞唱歌，更时常受到院长的殴打。

比起家庭养育来，哪怕是在正常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也有更高的概率产生性格方面的问题。这类只知赚钱的黑心孤儿院，对孩子的影响更是不可估量。柬埔寨儿童维权组织一位负责人悲观地感慨：“孤儿院变成了一种商业化的产业。说得更直白一点，这里就像一个动物园。他们把孩子们圈起来，越小、越可爱，越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话对坏人可没有任何警示作用。

04

东野圭吾在《白夜行》中写道：“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相比于利用孤儿院来赚钱，最近曝光的一则新闻，还牵出了更加骇人听闻的“洗婴”事件。美国影星安吉丽娜·朱莉既是著名的演员，也以慈善行为闻名于世，担任着联合国难民署高级专员特使。19年前，她从柬埔寨的孤儿院领养了男孩马多克斯，完全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没想到今年7月份的时候，媒体捅出了一个天大的新闻：马多克斯可能并非孤儿，而是被偷来的婴儿。

●安吉丽娜·朱莉抱着领养男孩马多克斯探望孤儿院的孩子们

以朱莉的人品，当然不会抢走一个母亲的孩子，但是否被骗则有些难说。因为《太阳报》接到了前美国移民局特工理查德·克罗斯的猛料，他决定公开长期保守的秘密，揭露了依托于美国领养孤儿的贩婴业务。有个叫劳琳·加林多的女人，在1997年创立了领养代理机构。在接下来4年的时间里，她帮助美国家庭领养了800多名孤儿，朱莉也是通过她领养的马多克斯。

●安吉丽娜·朱莉和领养男孩马多克斯

但后来美国政府发现，加林多频繁伪造婴儿身份，根本分不清孩子是否为真正的孤儿，还是从柬埔寨的贫穷家庭买来的。她的机构甚至推行着一种“洗婴”模式，就是花钱洗去婴儿的身份，让他们变成孤儿，以方便国际领养。“婴儿会失去了他们的真实姓名、出生地、出生日期以及关于其在柬埔寨在世家属的任何信息。”

●劳琳·加林多

通过洗婴业务，加林多被指控牟取了920万美元的巨额利润。直到2004年伪造孤儿文件签证的确凿证据，她被判入狱18个月，并罚款15万美元。究竟有多少孩子在她的操作下变成了孤儿呢，谁也不知道。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恬不知耻地坚称，在进行人道主义工作。“当人们问我做什么的时候，我不会说是收养，而是说人道主义工作，我不是来偷孩子的，我来这里是尽我所能帮忙。”

值得一提的是，加林多坚称朱莉的养子是真正的孤儿。但她的话语，又有几分真呢？收养孤儿，原本是至高的善举。谁又能够想到，背后可能隐藏着骨肉分离的痛，只因为某些卑劣之徒，竟然以此赚钱。

05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一直不太认同这句话，很多时候，绝大多数雪花是无辜的，兴风作浪的只是少数雪花。但可怕之处正在于此：少数人能够影响到所有人，更可以轻松地败坏一个行业。曾几何时，慈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字眼。但因为这类人的出现，它开始蒙上了层层白纱。雾里看花，难分真假。

葛优曾经说过一句台词：“裸体一旦成为艺术，便是最圣洁的。道德一旦沦为虚伪，便是最下流的。”这些披着道德外衣的虚伪灵魂，在正路上种满了荆棘，将光明染成了黑暗。一旦形成了产业链，想要根除就万分艰难。拜他们所赐，我们现在连做件善事，都要瞻前顾后，以防造成恶劣的后果。请务必慎重地选择慈善的方式，更希望这种败类，能够减少、濒危、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