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动荡、家庭失和、抗议不断！俄国社会被战争撕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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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乌战争以来，资讯严控下的俄罗斯社会呈现两极：非官媒讯息几乎断绝，但翻墙软体下载超过3倍；年轻人与父母对战争理解不同而闹翻；普京支持度创疫情后新高，但上街抗争者也大增。

图源：路透社

「我的母亲说我正在背叛自己的国家⋯」在莫斯科任职科技顾问的德米崔（Dmitry，姓氏隐匿）告诉英国「卫报（Guardian）」，他在俄国入侵乌克兰后搬回家住，想把战争真相告诉父母，包括秀出俄军轰炸乌克兰城市的影片，但信任官方电视台的家人不为所动。

亲情最后决裂，是父亲给他看一则官媒文宣，将9日俄军炸毁乌东大城马立波（Mariupol）一间妇幼医院的画面诬指为乌克兰政府自导自演，将担架上受伤的孕妇诬指为演员。

在家里待一周后又搬离的德米崔说：「这让我太生气了，我不确定我以后是否还想要（与家人）坐同一张餐桌⋯⋯他们被政府文宣僵尸化了，竟真的相信我是国家的敌人。我放弃了。」

因参与反战活动一度被拘留的高克（VictoriaGogh）在上周离开俄国，她在卫报采访中说，现在母亲终于相信俄国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破坏性角色」，但接下来她得更费力说服叔伯、表兄姊等亲戚，她苦笑说：「我有一长串名单。」

卫报引述调查显示，超过6成俄罗斯民众以电视为主要资讯来源，年长者比年轻人更依赖电视。但俄国电视台几乎都在普京（Vladmir Putin）政权掌控中，少数独立电视台在战争不久后已被政府施压关闭。

许多俄国人民试图自己寻找真相。根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导，俄军开战后第一周，俄国民众从苹果和谷歌（Google）平台下载网路翻墙软体（VPN）的次数达270万次，是战前一周的3倍。

美国通讯软体WhatsApp、推特（Twitter），以及加密通讯软体Signal和Telegram，战后一周在俄国境内也都出现暴增的下载量或通讯量，显示以年轻人为主的俄国民众热切交流着官方监控外的战争讯息。

但大多数俄国人仍在长期蒙蔽之中相信普京。调查机构Statista的数据指出，2月战鼓频频期间，蒲亭的民调支持度来到71%，是2020年疫情以来的新高；2014年3

月俄军占领乌克兰领土克里米亚时，普京支持度更上升到80%。

除了有限资讯来源主导俄国平民的想法，卡内基莫斯科中心（Carnegie MoscowCenter）的柯列斯尼克夫（Andrei Kolesnikov）告诉卫报另一个心理因素：「人们很难接受自己这一边才是真正的坏蛋。」

英国政治网站「开放民主（Open Democracy）」形容多数俄国人民目前正处在一种「集体否认」状态，他们不想知道真相，宁愿选择相信政府，部分原因也来自于西方站在乌克兰这边抵制俄国，让蒲亭支持者因防卫心态而凝聚。

如今，继脸书（Facebook）、推特之后，俄国政府11日加码宣布封锁Instagram，使得境内民众资讯来源更封闭。同时，广泛的经济制裁下，麦当劳汉堡、优衣

库（Uniqlo）衣服⋯⋯进口商品正从俄国民众的日常中消失，经济生活正变得紧缩、单调、封闭。

CNN指出：「今后将是一场意志力的试链。」因为目前西方几乎用尽了制裁手段，接下来得靠时间累积出效果。

美国退休将领裴卓斯（David Petraeus）告诉CNN：「到了某个时点，（俄国）民众就会明白，股市不会再开放，卢布换不到什么，过去货架上习以为常的物品不再出现⋯⋯未来数周这现象将更快速升高。」

除了寄望俄国人民因经济困境而质疑蒲亭，俄国民间反战抗争也仍不断，「人权观察（Human RightsWatch）」组织引述俄国人权团体OVD-Info的统计，2月24日俄军入侵乌克兰以来，已有1万3500位俄国异议人士被政府逮捕。

「我想要拥抱他们（指被逮捕者）并说谢谢，我们需要更多像这样的俄国人说出来和站出来，反抗他们的独裁者。」有亲戚在俄国的乌克兰人提摩申科

（Julia Tymoshenko）告诉加拿大广播公司新闻网（CBC News）。

「开放民主」指出，这场战争对俄国同时带来离心和向心的社会压力，前者可拉下蒲亭政权，后者却会因感知外部敌人，反而更巩固政权现状。该篇评论总结：「现在的问题是，哪一股力量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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