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顶级VC分析师Benedict Evans：“大型机”、机器学习与数字化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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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最近“数字化转型”似乎突然火起来了，任何企业不讲这个东西似乎都不好意思。但“数字化转型”是什么？需要多长时间？它的意义又在哪里？知名VC Benedict Evans进行了分析。他认为这个东西的影响，也许会跟智能手机一样大，但整个转型的时间也许需要一二十年，“先是慢慢地，然后突然地”。原文发表在其个人博客上，标题是：Mainframes, ML and digital transformation — Benedict Evans

划重点：

“数字化转型”虽然不那么令人兴奋，但意义跟智能手机一样巨大

数字化转型是从大型机到PC和C/S模式再到云和SaaS的趋势的概括

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硬件使用方式的转变，更是软件使用方式与业务模式的转变

数字化转型不是一夜之功，而是一二十年的转变

“数字化转型”听起来像是对毫无意义的技术营销的拙劣模仿，但这个说法其实捕捉到了大公司技术发生的一些非常有趣而且重要的转变。这个提法不像加密技术或 AR 那么令人兴奋，而且需要一二十年的时间，但它的意义和规模就像智能手机一样大。

Patrick Collison曾经开玩笑说，如果你竖起的企业软件广告牌足够多的话，一个机场就会自发地出现在这些广告牌周围。可以肯定的是，所有那些广告牌都会讲“数字化转型”，而这个玩意儿在我看来就像是对技术营销的一个拙劣的模仿。看，我“数字化！”了，而且“转型”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过，如果你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句话描述了大公司内部技术发生的一个非常有趣的世代转变。

如果从比较高的层面来讨论这个的话，也许最好的方式是这样，把它看作是一个趋势的总体概括，那就是1960和1970年代的大公司买大型机，到了1980和1990年代的企业IT的重心从大型机转移到了客户端/服务器、Oracle、Windows 和 PC，而现在又开始转向云和SaaS ，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其他技术。

C/S模式慢慢取代大型机

从大型机迁移到客户端/服务器并不不是仅仅意味着你从租用某种机器变成了买另一种机器——还意味着改变了整个计算的机制。尤其是，软件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业务，有各种各样的新公司卖新软件给你，其中有的解决了现有问题，但有的改变了公司的运作方式。SAP 令准时制供应链变得容易多了，而后者令 Zara 和蒂姆·库克的苹果成为可能。新的软件类别促成了新的做生意的方式。

现在正在发生着同样的转变，随着公司纷纷向云计算转变——你也从拥有计算盒子变成租用（也许是吧），但更重要的是，你改变了可以使用的软件的类型。如果购买软件意味着一个 URL、一个登录名和一张公司的信用卡，而不是在未来三年的某个时候进入其全球 IT 部门数据中心的部署计划的话，那你就可以从更多公司获得多得多的软件。Okta 的大客户应用的平均拥有量是 175 个。大公司里面有多达一半的软件根本不是通过 IT部门去购买的，而且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一点，这个估算可能还低估了。

就像上次一样，这意味着可以被解决、发现或制造出来的问题会多得多。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我听过的大多数企业软件的宣传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机会解决某些非常特定的部门或行业中的某个工作流，如果你对特定行业不是很熟悉，那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人的需求是无限的。还有一些常见的技术或概念的构建块现在正在被反复部署，这个频度几乎是无限的——这个建构块也许意味着机器学习，但也可能意味着采用已有 20 年历史的概念（比方说，双边网络），但是被应用到一些新兴行业上。这些机会之大也许会超乎你的想象——Adobe 用跟Avid 的市值大致相同的价格收购了 frame.io 。捕获整个生态体系工作流程的网络层能产生多大的价值呢？也许可以跟被这个体系的一部分使用的高度专业化工具的价值一样大。你可能会说，软件蚕食了世界。

Frame.io 很酷，并且利用了当前生产力的一些趋势（Fred Wilson 早在 2014 年的时候就写过这方面的文章），但其中有很多可能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进行“软件的现代化”。这方面我最喜欢的一个例子是沃达丰的这张幻灯片。沃达丰在很多国家/地区都有自己的移动网络，拥有数亿的客户，所以它每年要付款的发票有 260 万张。这一切都是“数字化的”（确实，而且可能是Oracle的，请注意，沃达丰不算是旧公司），但如果你今天是从零开始的话，你会怎么做呢？把类似的故事推广给到其他100家大型公司的话又会诞生出多少家初创企业呢？你可以打个赌，Google 的后台大概不会用 Oracle 或 SAP。

从购买到支付这个过程的数字化

关注一下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也很有趣。如果你是住在硅谷的话，很自然会觉得云计算跟SaaS已经过时，而且枯燥乏味，但高盛的这张图表展现的却是不同的情况，这张对大公司 CIO 的调查表明，迄今为止他们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工作流是上云的，而且移动化的速度也比他们预期的要慢。这些东西需要时间，而且你未必有预算或理由在一夜之间重建一切。

企业上云的趋势中在加速

PC 与客户端/服务器模式不会消失，或者至少不会很快消失。同样地，今天入驻 YC 的那些创始人并不是硅谷的任何人最后一次能想到大型机时出生的，但 IBM 的安装基数（按计算能力衡量）仍在增长——事实上，IBM 去年的大型机出货量还创下了记录。尽管技术已经变得过时，但过时不代表没用，事实上，过时的技术往往会退回到自己的核心客户与核心用例，并提高价格。在一段时间内，这可能仍然是一笔很好的生意。

旧范式的半衰期很长

另一方面，疫情流行为这一切的加速创造了一个理由。我曾经跟一家大型 CPG 公司的人交流过。这家公司对自己的 ERP 可能还是非常满意的，但鉴于每一笔订单的发货量不得少于 1000 件，现在他们想对消费者搞直销（这是Shopify故事的一部分）。我还跟一家大型零售商的人交谈过，他们对自己的销售点系统也非常满意，但发现这套系统不能扩展成“在网上买到店内提货”。老系统擅长的旧事物。

这些转型大部分不会很剧烈——这些是需要好几年的基础设施迁移项目，完成代际转移更是需要长达十年（企业 IT 之所以无聊是有原因的）。但你也可以称之为“慢慢地，然后突然地”，这是一种从某种程度来说跟消费者互联网从 PC 到智能手机的转变一样重要的代际变迁。它有时候也会被各种关于 VR 、加密货币以及智能手机之后会是什么的讨论声所淹没，但我们的“数字化转型”已经又进行了一二十年，然后它就会被叫做别的东西了。

译者：bo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