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向天再借五十年

公元846年4月22日，唐武宗李炎去世，年仅33岁。

唐武宗李炎在位期间励精图治，重用贤臣，打击宦官和藩镇，使奄奄一息的唐王朝得以重振，史称“会昌中兴”。李炎在位期间，文治武功都有成绩，加上他酷爱寻仙问药，人称“小汉武帝”。

和在位很长时间并无多少成绩的刘禅、赵构等人不同，李炎在位仅七年，就让唐王朝焕发新生。明末清初的史学家王夫之说，如果李炎没有早逝，给他五十年的寿命，那么唐王朝或许就会得到复兴。

唐武宗画像

安史之乱以后，唐朝处于藩镇割据和宦官专权的双重困境之中。李炎的祖父唐宪宗和哥哥唐文宗在位时，都试图改变这一现状，但均以失败告终。唐武宗继位后，短短几年就解决了这些问题。

那么，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首先，他是宦官的“清洁剂”。

唐朝中后期和东汉末年的政治情况有些相似，是我国历史上宦官专权最严重的两个朝代，而唐朝宦官多次废杀皇帝，干政的情况比东汉末年更严重。

李炎之所以能继位，是宦官仇志良暗箱操作的结果。唐文宗晚年病重时，大宦官仇士良为了继续巩固自己的地位，矫诏拥立颖王李炎为皇太弟，李炎得以即位。

仇士良画像

但李炎成为皇帝后，意识到仇士良干政的弊端，着手处理仇士良。会昌三年（843年），仇士良被迫退休并随后很快死去。为了杀鸡儆猴，警醒其他宦官弄权，在他死后，李炎下诏削除仇士良的官爵，仇士良的家人也都成了罪犯。

李炎在位时期，另一个权势熏天的宦官叫做杨钦义。对于这个不易解决的宦官，唐武宗李炎则使用了怀柔政策，他认为宦官势力过于强大只能逐个击破，不能四面树敌，自己的哥哥唐文宗就是想尽杀宦官而被反噬。

杨钦义在宦官群体中声望很高，为人又谨慎。武宗李炎选择给杨钦义的待遇越来越好，但是职权越来越虚，通过不流血的方式清除了宦官的威胁。

其次，他是国家“修复机”。

唐朝中后期的藩镇割据十分严重，时常有藩镇对抗朝廷的事件发生。会昌三年(843年)，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病死，其侄刘稹欲仿效河朔三镇惯例，要求袭任节度使职务。武宗采纳了宰相李德裕的建议，派了四路大军平定了刘稹的叛乱。

武宗登基以前，回鹘是北方较为强大的游牧民族政权，早在安史之乱时，回鹘还曾派兵帮助唐朝平定安史之乱。但此后回鹘实力越来越强，对唐朝构成了威胁。

回鹘又称回纥，图为回鹘人画像

武宗即位后，恰逢回鹘内乱。此时的回鹘是唐朝的北方劲敌。武宗就联合新兴的游牧民族黠戛斯人和回鹘作战，取得了大胜，从此回鹘不再对唐朝构成威胁了。

李炎的修复事业，还体现在对待佛教的态度上。唐朝中后期，佛教鼎盛。很多不愿意耕种田地的人都纷纷去寺庙做了僧人，全国各佛寺修建寺庙大肆铺张浪费，国家经济严重畸形。武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下令灭佛，拆毁历代官赐匾额的大寺院4600多座，毁招提、兰若等私造寺4 万余座，勒令26万个僧尼还俗。

他的灭佛政策，增加了国家税收，也和此前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和北周武帝宇文邕的灭佛政策相呼应，合称为三武灭佛。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画像

最后，他还个药物“质检员”。

唐朝尊老子为祖先，道教是国教，李炎对道家格外尊崇。最让李炎痴迷的，是道教服药可以实现长生的说法。为此，李炎对道士特别器重和亲昵，其中最知名的是赵归真。武宗即位后，经常找赵归真入宫聊天，而且还叫他赵炼师。为求得长生不老，李炎还专门修建望仙台，命赵归真炼化丹药，从而达到长生的目的。

正因如此，李炎因大量服用丹药中毒死亡。公元854年，武宗服用方士的金丹，开始性情变得喜怒无常。但李炎没有停止服食丹药，最终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唐武宗剧照

李炎在位期间文治武功都颇有建树，一改安史之乱以来国家的各种积弊。但是他的早亡，却让李唐的国家复兴戛然而止。唐朝的积弊越发严重，整顿复兴的机会越来越少，这也再次验证了长时段理论：在历史大势面前，英雄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历代评价

武宗用一李德裕，遂成其功烈。然其奋然除去浮图之法甚锐，而躬受道家之箓，服药以求长年。以此见其非明智之不惑者，特好恶有不同尔。

——《新唐书》

武宗不夭，德裕不窜，唐其可以复兴乎！

——王夫之《读通鉴论》

编辑说明

文字 / 中流楫

排版 / 乐多

封面 / 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