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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说完,就看见我杵在门口。
脸堆着虚假的笑:“大孙女,听说你当出马仙了?”
她眼睛一转拉着我的手:“哎呦,你年纪小不会过日子,以后把钱都给奶奶,奶奶帮你攒着!”
呵,吃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我?
现在捞油水想起我来了?
我一点没给面子,抽回手:“我没钱。”
没想到仨字让我奶直接变脸:“怎么可能没钱?我看你是出去坑蒙,让人家发现了吧?”
说我骗钱?
我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张秀娟:“你家的事儿,我不管了。”
“别呀!”张秀娟急的直跺脚:“那大耗子昨晚上跑了,这事儿你要是不管,我回家咋跟我公爹交代?再说咱都是一家人,你不管谁管?”
还赖上我了?
没事,只要我没道德,她就绑架不了我。
抱着胳膊冷冷的扫着她:“我可是骗子,别把你们家棺材本都骗没了!”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我奶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啥难听说啥,不堪入耳。
爷爷回来的时候,又被我奶给骂了一通。
还好徐寡妇带着沈娇娇进城去看沈壮壮了,要不然更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吃过晚饭,爷爷来找我。
他也不说话,就坐在凳子上嘬着他那旱烟袋。
呛得我眼睛都疼了,他才开口:“决定了?”
我知道他问我啥意思,是想说我是不是真的决定出马这条路,闷声道:“嗯。”
他长叹一声:“也好,说到底都是命。”
窗外传来一阵声响,不用猜也知道,我奶跟张秀娟肯定在门口偷听呢。
爷爷看着我,欲言又止时,我奶等不及了,直接推门而入。
“你去给你小姑家看看,把那个畜生弄死。”
她居然敢用命令的语气跟景渊说话?
那她惨了。
下一秒,我看到我奶那个腮帮子一点点的肿了起来。
她自己也没察觉,就是声音哑了点:“你把事情处理好了,就没人说你是骗子。”
呵呵哒,从头到尾说我是骗子的,就是她!
我能感觉到景渊隐忍的怒意,反怼道:“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到时候人家说起来,也不会说我是骗子,只会说是张秀娟克夫!”
“刚嫁过去就死了老公!”
这么一说,那张秀娟脸色刷的一下子就惨白一片。
她拽着我奶袖口不让再说话,自己堆着笑:“沈瓷,不瞒你说,其实就是我公爹让我来找你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帮人帮到底是不是?”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而且,你把这事儿办好了,那可就是大仙儿了,以后找你看事儿的人还能少了吗?有名气又赚钱,是不?”
我奶一听赚钱,那浑浊的三角眼顿时锃亮的反光。
她恶狠狠的掐了我爷一把:“老瘪犊子,你能不能说句话?哑巴了?”
也不知道咋的,爷爷这辈子都得被她压一头似的。
我奶干脆踹他一脚:“说话啊,这死丫头最听你的。”
“沈瓷,要不……你再给去看看?”爷爷语气里带着些恳求。
我心口窝闷得难受时,景渊取而代之,涔冷说道:“回去可以,答应我们三个条件。”
张秀娟面色欣喜:“行行行,都答应,想要多少钱?”
景渊轻哼,没等开口,我奶那边接了话。
“三、不,五千!”
我眉头一皱,她怎么干啥都得要五千?
见我不说话,张秀娟一咬牙:“八千,行不?”
“三个条件。”景渊再次冷声。
张秀娟连忙说道:“行,让俺们干啥?”
“第一,死了人的那四家人,一家来一人,抬轿请我们去。”
“第二,供桌摆百年野山参灵芝,共99颗。”
“第三,在深山寻一处风水宝穴,厚葬耗子妻儿。”
景渊的声音,透过我的身体传出,说不出的矜贵优雅。
怎么他对别人的时候就人模狗样的?
对我就得带点马赛克?
张秀娟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搓了搓手:“这、这他们要是不答应咋整?”
景渊冷哼:“那就让他们给自己找个好坟头吧。”
我倒是也有些惊讶,这百年野山参灵芝,虽说也能凑到,可99颗,是不是有点多了?
其实我最想知道,那黑山村的几家人,跟大耗子到底有啥仇怨?
“我这就给我公爹打电话!”
张秀娟说完,就跑出了屋,出去给刘铁柱打电话。
我奶横着眼珠子看我,似乎是在消化刚刚我咋就变了个男人的声音,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说的挺邪乎,你真能把事儿办了?”
她说完,那腮帮子又鼓起来一块,疼的她歪嘴呲牙。
伸手摸了一把:“哎呦,老头子你快看看,我这儿咋了?”
爷爷敲了敲烟袋,抓了一把灰,吐了口唾沫,给她糊了上去。
“没事,上火了,烟灰消肿。”
我奶歪着脖子:“多抹点!”
她居然还真信了,干脆抓了把把烟灰自己抹上去。
等她忙活完,张秀娟也打了电话回来:“都答应,我公爹说他都答应。”
我奶连忙拽着她胳膊:“钱、钱呢?”
“给给给,大姑,你能不能别添乱了?”张秀娟语气烦躁。
一听说给钱,我奶顿时感觉腮帮子不疼了。
乐呵呵的看着我爷:“你别说,这烟灰还挺好使哈?”
爷爷催着她俩赶紧走。
等屋里没了人,他声音几分恭敬:“仙家,您可是在我孙女身上?”
“嗯。”景渊沉声。
爷爷的目光里,慈爱混杂着无奈:“您受累,照顾着我家沈瓷。”
说着,他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弯腰想要扶着他,可那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景渊居然就这么受着我爷爷的跪拜,也不怕折寿!
他轻嗤一声:“就是你太祖爷爷来了,也得给小爷磕头认错。”
原来他还是在记仇!
爷爷不敢起身,跪在那:“仙家您宽宏大量,救了沈瓷的命。”
“如今又愿将她收为弟马,行善积德!”
“沈瓷今后定会忠心不二侍奉仙家!”
我眼眶酸的想哭,心中溢满了委屈。
景渊沉默片刻,幽幽开口:“起来吧。”
爷爷这才敢起身,沉沉的看着我:“丫头,这是咱老沈家的债,也是你的福。”
我动了动唇,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哽咽着:“爷爷,我懂。”
说到底是老沈家坑了景渊,相当于挖人家祖坟了。
为了不让我爷爷担心,我强颜欢笑:“我奶说的对,这玩意挺赚钱。”
哄走了爷爷,我没好气的吼他:“下次让我跪你行不行!”
他冷声诡笑:“那…你就跪着吧。”
夜深人静,狗日的解锁了新姿势。
第二天日头晒过炕头时,门外一阵敲锣打鼓吵醒了我。
沈瓷,黑山村来人了!”我奶站在院子里大喊着。
我跳下炕头,膝盖钻心的疼。
看了眼缠绕在手腕上呼呼大睡的景渊,气的肝疼。
我故意磨蹭着洗漱,换了身衣服,才去了前院。
那四家人,当真是一家一个,抬了轿子。
我奶正跟刘铁柱讨价还价。
“沈瓷是我孙女,这钱给我就行,五千,保准把事儿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我不悦皱眉,她啥钱都敢赚?
“这活儿是我替城里薛大姑办的。”我直接把她推开。
我奶一听就来了火气:“你能替别人赚钱,就不给我呗?”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那轿子前,嚎啕大哭:“亏得我养了你20年啊,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哟!你个小白眼狼,没良心的烂货!”
景渊讥笑声在我耳朵里闪过:“原来你是吃屎尿长大的。”
“……”
外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刘铁柱脸色都变得难看。
他让几个村民把我奶架起来,说道:“亲家,给我个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着,就塞了几张钱在她手里。
我奶嚎啕大哭中,抽空看了眼钱,又捏了捏几张,就不哭了。
抹了把鼻涕:“那行,大兄弟,咱就给这个面子。”
刘铁柱没搭理她,反倒是看着我:“沈家仙姑,咱啥时候走?”
“现在。”
我可不想让外面人跟看耍猴似的,直接上了轿子。
这几家人倒是很诚心,说抬就抬。
从蛇庙村到他们黑山村,少说也得半个来小时。
没一会儿,那刘铁柱就有些气喘:“沈家仙姑,那耗子精跑了,还能抓着吗?”
“能。”我托着腮揪了揪景渊的小尾巴。
蛇吃鼠是天性,跑不了它。
那刘铁柱顿时松了口气,抬轿子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张秀娟就跟在后面,还有我奶,俩人不知道又在嘀咕啥。
准没好事儿。
晃晃悠悠大半个小时过去,才到了黑山村。
这次,可以说是全村的人都夹道欢迎我。
刘铁柱家的院子里,摆着供桌。
上面盖着一层红布。
他掀开的时候,我看到摆了一桌子的野山参灵芝。
这东西都得生在深山里,不是那么容易挖着。
他们一晚上就能弄来这么多?
“沈家仙姑,俺们连夜找了风水先生,找了好地方。”
“你看……啥时候把那耗子精抓了弄死?”
他好像很执着于把大耗子弄死给他儿子报仇。
我看着他,问着:“你们现在承认干了缺德事儿?”
这次不需要景渊上身,我就能炸出来。
果然,刘铁柱心虚又懊悔的直叹气。
他点了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猛地咳嗽了好半天。
咳的红了眼眶,才说:“我这就说!”
“上个月,福根要准备娶媳妇,想着挖点山货卖钱,置办的热闹点。”
“他就张罗着那几个兄弟进了山。”
“去了三天三夜,回来的时候浑身腥臭,可把我吓坏了。”
“但是他们拿了几袋子的野山参和灵芝,这一数,好家伙,一百颗!”
“我问他咋回事,他说是在深山里迷了路,有仙家指点他下山,还给了他们一人一颗野山参。”
“后来我去城里,卖了野山参,给他娶了媳妇。”
“大概、是因为这事儿惹了仙家生气,让那耗子精来折腾人?”
此时,景渊阴冷的声音透过我的嘴唇传出:“事到如今,还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