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人世间》领跑，场外都在聊张颂文和赵丽颖

比往年都热闹的白玉兰。

文｜符琼尹 张嘉琦

编辑｜张友发

在昨晚白玉兰颁奖典礼结束后的获奖人员见面会上，《人世间》导演李路提到：" 原以为今年的白玉兰奖会有很多双黄蛋，但没想到很多奖都是独一份，我对白玉兰奖要刮目相看了。"

铺垫了很久的 " 双黄蛋 " 只出现在最后公布的 " 最佳中国电视剧 " 奖项中，和《人世间》一同获得该奖项的是《县委大院》。

这两部剧同时也是今晚的最大赢家。《人世间》10 提 5 中，分别获得了最佳电视剧、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和最佳编剧（改编），《县委大院》则是 6 提 3 中，同时收获了最佳电视剧、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编剧（原创）三个奖项。

《人世间》剧组 图片来源：上海电视剧官方微博

有赢家，就有陪跑者。同样获得 6 项提名的《对手》没有获得任何奖项，获得 3 项提名的《狂飙》《风吹半夏》《梦华录》《警察荣誉》等剧也是颗粒无收，而获得 5 项提名的《三体》最终只收获了最佳美术一个奖项。

凑巧的是，在获奖名单公开前，本届白玉兰讨论度最高和最集中的，正是这些陪跑者们。

此前最佳女主角人选呼声最高的赵丽颖再次陪跑，" 赵丽颖三次陪跑 " 的词条登上微博热搜；《狂飙》昨晚更是一连上了超过 5 个热搜，" 狂飙 " 的词条最高来到热搜第二，" 张译去不去白玉兰 "" 张译 张颂文 "" 反派也能得奖 " 都成为了当晚网友讨论的热点话题。

和往届不同，本届白玉兰的讨论战线拉得很长，从官宣节目征集，到提名名单公开，再到昨晚颁奖典礼开始至今，围绕提名作品和奖项归属的讨论就从未停止。

之所以获得空前的热度，一方面是因为本次白玉兰是 " 两届合办 "，入选的是近两年的作品，竞争也更加激烈；另一方面，入围最佳男女主角的朱一龙和赵丽颖，在演员群体中粉丝基数都较大，也更容易引发 " 粉黑大战 "。

毒眸（ID:Domoredumou）也于昨晚来到了白玉兰颁奖典礼的现场，既见证了《人世间》的 " 风光登顶 "，也看到了黯然离开现场、只好 " 来年再战 " 的陪跑者们。

我们尝试按照时间线还原围绕本届白玉兰奖的一系列争议与讨论，并记录颁奖典礼当晚发生的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

2 月：《狂飙》《三体》，一骑绝尘？

1 月 13 日，上海电视节官宣将于 6 月举办，并从即日起，面向全球开通新一轮的节目征集。接下来的两天内，两部大剧《狂飙》《三体》接连播出。

这两部剧，分别在热度和题材意义上竖起了新的里程碑。《狂飙》创 CCTV-8 黄金档电视剧收视历史新高、爱奇艺站内热度值创下历史新纪录，《三体》则是国内第一部如此大规模制作的硬科幻作品。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电视剧司司长高长力赞扬称：" 科幻题材终于能够拿出一个响当当的作品。"

《狂飙》《三体》

观众们一度十分看好这两部剧的白玉兰之旅。《狂飙》一度超 9 分的豆瓣高分，让有的帖子认定这是 " 比肩《人世间》的提名大户 "，《三体》中几位主角的表演，也让不少人认为 " 值得一个白玉兰主角 "。

在重视数据、奖项层面讨论的豆瓣小组，" 白玉兰 " 是一种形容词，被加诸在一些具备主流价值观，且拥有高口碑、高热度的剧集之上。

《风吹半夏》还未完结，其小组就有人发帖称 " 明天结局要是收好明年白玉兰风吹半夏给我横扫 "，国产剧小组也有人发帖大胆预言 " 很多人不敢说赵丽颖明年的白玉兰奖已经稳了 "。后续《人生之路》《尘封十三载》播出时，国产剧小组也有人关心：它们是否能赶上评奖季？

不仅仅是刚播出的剧集，白玉兰开始征集节目后，连带着这两年的高口碑、高热度剧集都被讨论了起来。毕竟，这是非典之后，白玉兰奖首次合并两年作品的评选，而 2022 年从年初年末，几乎每个月都有热剧，堪称国产剧大年。

常年负责白玉兰奖电视剧板块评奖工作的孙家佳，在 2 月份的 2023" 未来之路 " 文娱责任影响力年度盛典论坛上，介绍了白玉兰奖评选好内容的一个大前提：无论类别，这个作品的立意本身一定是正面的、积极的。

剧集数量增多的同时，作品类型也在增多。" 我们今年就不再局限于参赛的电视剧作品需要持有电视剧发行许可证，网络剧片发行许可证的剧目也欢迎参与到今年的白玉兰当中来。" 孙家佳介绍道。

不少从业者也在前来沟通时，向孙家佳表示非常紧张，" 我们是不是自己的节目都要跟自己的节目对打起来了？" 孙家佳肯定地告诉对方："是的，真的是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紧张，相信这样的话就会越来越精彩。"

有了如此多的备选热剧，白玉兰是否会出现 " 双黄蛋 " 的讨论早在 2 月就有了。国产剧小组内部，" 白玉兰是两年合并，只选一个视帝视后么 "" 白玉兰真的十选一了吗 " 的疑问时有出现。

盘了盘这近两年相当可观的热剧后，没有人能肯定地分析出一个服众的获奖名单。

4 月：花粉生粉，白玉兰前哨站

今年白玉兰奖的热度，非比寻常。

毒眸在白玉兰奖颁奖前搜索豆瓣国产剧小组，能搜出 24 页讨论，其中 22 页都是 2023 年以后的内容。用 " 云合工具箱 " 的 " 热搜神器 " 搜索 " 白玉兰 "，2019 年、2020 年、2021 年这三年，虽然白玉兰也有不少热门剧集入围，有不少明星参演，但基本只有在颁奖当天才有热搜。而今年，白玉兰奖的热搜从 4 月份就已经开始。

整个 4 月，白玉兰奖一共上了 10 次热搜，其中 4 月 12 日就一口气上了三个，点进具体的热搜话题，前十页基本都是粉丝群体的应援。

" 最期待入围白玉兰的网剧 " 话题中，前几页多数为迪丽热巴粉丝安利《你是我的荣耀》和《与君初相识》，第三页往后，《苍兰诀》《星汉灿烂》这两部在去年暑期霸榜的大热古偶剧也呼声很高。" 白玉兰奖提名预测 " 里，多数是赵丽颖粉丝在安利《风吹半夏》和《幸福到万家》，" 你心目中的白玉兰最佳男女主是谁 " 这个话题，则是胡歌粉丝和朱一龙粉丝的主场。

此后 4 月的白玉兰相关热搜中，都少不了对赵丽颖的讨论。

4 月 16 日，" 赵丽颖白玉兰 " 和 " 陶昕然评论赵丽颖白玉兰相关微博 " 登上热搜。陶昕然是《甄嬛传》中安陵容的饰演者，她评论了一条关于赵丽颖白玉兰和 85 花格局的微博，" 丽颖好棒，很多演员演了一辈子都没有解决交流的问题，但她是一个认认真真交流的演员。"

在 4 月 17 日 " 白玉兰 入围名单 " 和 4 月 25 日 " 白玉兰网剧入围名单 " 的热搜里，也有对《风吹半夏》与《幸福到万家》的讨论。

豆瓣小组的讨论开始朝着 " 总结规律 " 的方向发展。有网友整理出了 " 历届白玉兰高频词和拿奖关键区 "，从题材上来看，" 最好是大女主题材 "" 大厂大导出品的剧比如新丽、正午 "" 作品收视网播无一短板 "，从颁奖词来看，" 准确 "" 细腻 / 生动 / 栩栩如生 / 鲜活 " 都是出现 6 次以上的高频词。

该帖子底下的最高赞评论是，" 风吹半夏精准命中上述好几个条件。"

5 月：" 白玉兰竞争好激烈 "

5 月 26 日才是白玉兰奖正式公布入围名单的日子，但 5 月 15 日，" 白玉兰最佳女主 " 已经登上热搜。

点开热搜，赵丽颖的《风吹半夏》在其中呼声最大，《大山的女儿》主演杨蓉、《三体》主演王子文、《人世间》主演殷桃也多有提及，甚至有人说希望《三体》王子文、杨瑾 " 双黄蛋 " 的，鲜少有关于《对手》主演谭卓和《县委大院》主演吴越的讨论。

到了白玉兰奖正式公布入围名单这天，舆论直接被引燃，陆续上了 18 个相关热搜。其中讨论热度最大的，还是演员提名。" 朱一龙提名白玉兰最佳男主角 "" 赵丽颖提名白玉兰最佳女主角 "" 胡歌四提白玉兰 "" 杨幂拿过白玉兰金杯 " 都榜上有名。

但在热搜最高位的，是张颂文和杨蓉。" 杨蓉 白玉兰 " 冲到了热搜第四，豆瓣 9.3 分的《大山的女儿》却一个提名都没有，引发了争议。" 张颂文没有提名白玉兰 " 更是冲到了热搜第二，是当天白玉兰相关演员热搜里的最高位。这似乎与《狂飙》创造多项热度纪录的数据，以及深入人心的高启强形象十分不符。

当天同样冲到过热搜第二的，还有 " 白玉兰 0 提 "。国产剧小组有人总结了四个让人惊讶的点，基本也覆盖了微博热搜的讨论：《大山的女儿》0 提、《三体》演员 0 提、《狂飙》男女配 0 提，《梦华录》没提美术却提了编剧。

与杨蓉、王子文等一众未被提名的演员一起被讨论的，还有一个 " 白玉兰遗珠 "。" 海清没有提名白玉兰 " 登上了当天的热搜，而此前海清已经四次陪跑。同时网友还发现，蒋欣、姚晨、梅婷等观众眼里的老戏骨，其实也从未拿下白玉兰奖。

演员之外，剧集公司也悄悄加入了宣传大战。正午阳光和新丽分别以话题 " 正午阳光赢麻了 " 和 " 新丽赢很大 " 登上热搜。在提名作品里，正午阳光有《开端》《县委大院》《乔家的儿女》，新丽则有《人世间》《叛逆者》《风起陇西》。

如此盛况，用入围名单公布当天的一个热搜即可概括：" 白玉兰竞争好激烈。"

6 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入围名单公布当天，国产剧小组发了 6 页的帖子，进入 6 月后，关于白玉兰的帖子已经寥寥无几。

在 " 总结规律 "" 列出数据 " 的豆瓣小组传统下，月初，又一拿奖规律被豆瓣网友洞悉。有人总结起了从 23 届到 27 届的演员奖项规律，认为" 白玉兰一部剧最多能提 5 个演员，一部剧最多能拿 2 个演员奖，目前这个规律还没有被打破 "。

引爆舆论的开始，是 6 月 19 日白玉兰评委胡智锋的发言。在当天的上海电视节白玉兰电视剧评委会主席大师班上，评委胡智锋坦言，这两年现象级作品比较集中，"‘双黄蛋’的问题可能会难以避免，但是我想一切都实事求是。如果大家确实觉得真的是难以割舍，我们还是按照专业的标准，好就是好。当然，我们也会尽可能地优中选优。"

" 本次白玉兰不排除有双黄蛋 " 就这样登上热搜。点进这个话题里，不少网友都猜测，或许是为朱一龙、赵丽颖拿下视帝视后铺路。

离颁奖不到 7 天，任何关于奖项的风吹草动、尤其是官方的发言，都会像这样被网友放大来研究，看其是否代表了官方奖项的意志。

6 月 22 日，段奕宏在被问到此前与张译有过合作，会不会评选时有所倾向时，他非常严肃地回复道：表演水准一定要服众，自己会警惕粉丝心理。这一段描述被放大后分析的结果是，" 张译可能很难拿奖了。"

这一天，还有人翻起了上海电视节公众号，发现此前一直说 " 最佳中国电视剧 " 入围了 22 部剧集，却又在展映阶段加入了《叛逆者》《亲爱的小孩》后说是 24 部剧集，由此质疑 " 朱一龙加塞 "，但最后发现，24 部是展映作品，与此前的 22 部入围作品可能并不冲突。

颁奖前夕，大众情绪就是这般敏感，有关视帝视后将花落谁家的讨论也逐渐进入白热化，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发新一轮的猜测。甚至 " 是否出席提名酒会 " 都会被看作是能否获奖的标准，缺席提名酒会的朱一龙就被很多人认为 " 不会获奖 "。

就在这样的猜测和讨论中，毒眸也带着对于获奖名单的好奇来到了白玉兰颁奖典礼的现场。在排队等待进场时，前后有很多带着孩子和长辈一同前来的观众，也听到有人在用上海方言交流前几日电视节展映的内容。

排队进场的观众

身处这样的氛围当中时，能够更深刻地感受到上海电视节的意义。这是一个属于人民大众的节日，是 " 和人民生活融为一体的、家门口的电视节 "，此前我们一直关注的、围绕白玉兰的争论和微博上的 " 粉黑大战 "，在这里似乎都变得很遥远。

第 28 届上海电视节 " 白玉兰绽放 " 颁奖典礼，就这样在于和伟的歌舞节目中拉开了帷幕。

关于白玉兰当晚的十件小事

1. 给最佳综艺节目颁奖的嘉宾，是李宇春、费翔和 1987 年央视春晚的总导演邓在军，三人共同在台上合唱了费翔总当年春晚献唱的经典曲目《故乡的云》，镜头扫过台下的嘉宾席，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声跟唱着。这是属于 1987 年、2005 年和 2023 年三个电视时代的、珍贵的交汇时刻。

2. 获得最佳编剧（改编）的是《人世间》的编剧王海鸰，她在获奖感言时提到，她的朋友跟其他人介绍《人世间》的编剧时，得到的回答是 " 这个剧不是有小说吗？还要编剧干嘛？" 王海鸰说：" 我一向知道改编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但也没想到会误解至此。"

3.《开端》中 " 锅姨 " 的扮演者刘丹获得最佳女配角的奖项，这是继 2020 年《庆余年》的演员田雨获得最佳男配角之后，纯网剧再次有演员获得主流电视奖项。角色不分大小，剧集也不分台网，好的作品和角色才是剧集市场的 " 硬通货 "。

4. 白玉兰评委孙皓、导演毛卫宁、演员张颂文是当晚最佳导演的颁奖嘉宾。在打开印着获奖人的手卡时，毛卫宁停顿了几秒，递给了旁边的张颂文。台下有观众开始欢呼，或许以为获奖者会是《狂飙》导演徐纪周。然而张颂文拿过手卡，又停顿了几秒，最终念出了李路的名字。

5.《人世间》《县委大院》剧组领取了当晚最后一个奖项，并集体从舞台右侧下台。坐在舞台另一侧的赵丽颖，看向了迟迟未落座的他们。当晚，赵丽颖带上了 " 赵丽颖三次陪跑 " 的话题，并说 " 继续跑 "。六年前，首度提名 " 最佳女主 " 的她也在落选后发微博 " 继续熬 "。

《人世间》和《县委大院》剧组上台领奖

6. 排队入场时，场外一直在循环播放禁止携带灯牌和横幅进场的语音，到场参加白玉兰的观众们看起来也都非常 " 冷静 "，就连李宇春和周深表演时，台下都并不热闹。直到播放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VCR 和最后散场时，才听到了台下赵丽颖粉丝和朱一龙粉丝零星的欢呼声。

7. 本届白玉兰的视帝雷佳音和视后吴越，6 年前曾经在《我的前半生》中有过合作，同剧组演员马伊琍还发微博给 " 俊生和凌玲 " 送上了祝福。当在见面会中被问及是否看到这条微博时，雷佳音回应道：" 马伊琍还给我发微信了，几拃长，我还没来得及回。" 吴越和雷佳音也在后台拍了合照，纪念这个有趣的巧合。

8. 吴越出道超过 28 年，虽然早已经是被观众认可的 " 优秀演员 "，但这还是她首次获得主流视后奖项。在见面会上被问及有关大女主剧的看法时，她坦言："近些年已经很少演到大女主剧了，《县委大院》里的艾鲜枝可能还不到 100 场戏。"

9. 古装剧在本届白玉兰奖上延续了 2021 年的颓势，三部拥有提名的古装剧《梦华录》《风起陇西》和《天下长河》，最终都未能收获任何奖项，热度和口碑都不算差的《赘婿》《苍兰诀》等剧则没能进入入围名单。看来古装剧想要在主流奖项里获得认可，还是需要历史、传统文化这些更偏主流的支点。

10. 虽然《狂飙》和《开端》都不是白玉兰奖的赢家，但却是当晚现场观众反响最热烈的作品，每当镜头给到张颂文，或是提名 VCR 中播放到相关片段时，大家都会自发地欢呼和鼓掌。

这何尝不是一种认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