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G20前访问朝鲜 “国事”二字给金正恩的提醒

就在舆论热议6月末的大阪二十国集团（G20）领导人峰会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是否会同美国总统特朗普会晤时，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6月17日宣布习近平将于6月20日至21日访问朝鲜。这是习近平担任国家主席以来首次访问朝鲜，也是中国国家主席14年来首次访问朝鲜。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官方将此次习近平访问朝鲜定义为国事访问，其性质与一般的工作访问和正式访问都不同。 

中国前领导人胡锦涛2005年曾经访问朝鲜，进行的是为期三天的正式友好访问，中国前领导人江泽民2002年访问朝鲜，进行的也是为期三天的正式友好访问。1990年江泽民访问朝鲜是以中共总书记的身份进行的，并不是国事访问。2009年10月4日至6日，时任中国总理温家宝对朝鲜进行正式友好访问。 

金正恩四次访华，有非正式访问，也有没有任何定性的访问，但并没有国事访问。朝鲜前领导人金正日生平七次访华，2000年5月、2001年1月、2004年4月、2006年1月、2010年5月、2010年8月、2011年5月，对华进行的都是非正式访问。 

朝鲜前领导人金日成生平访华次数繁多，1953年访华是正式访问，1954年、1958年、1959年、1961年、1975年访华是友好访问，1987年、1991年访华称为正式友好访问，1983年、1984年访华是非正式访问，称为国事访问的是1982年9月金日成对中国进行的访问。 

近二三十年来，中朝之间进行的元首级别的国事访问可以说非常少见。习近平此次对朝鲜进行国事访问意义非凡。 

首先，这是中国对朝外交决策的变化和转移，完全体现由总书记和国家主席负责。中国对朝鲜外交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传统，一个是党际外交，一个是总理推动。 

党际外交一直在中朝关系当中占据主要地位。中朝之间的重大事件沟通大多是通过党际外交完成的。 1990年江泽民访问朝鲜，2005年胡锦涛访问朝鲜，包括此次习近平访问朝鲜，都是中国通过中联部发布消息和力推的。即便是金正恩2018年开始推动中朝关系转圜，开头语也是中朝两党的传统友谊。中朝党际交往是中朝两国的国家性质决定的，总书记主要负责对两国外交方向进行定调。 

总理推动传统源自于中国前总理周恩来。1958年2月14日，中共建政后的第一任总理周恩来第一次正式率团访问朝鲜。中国志愿军最后的撤军时间就是在周恩来访问敲定的。当时周恩来和金日成签署了联合声明，宣布中国人民志愿军将于当年年底前全部撤出朝鲜。 

1991年5月3日，当年“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中国时任总理李鹏访问朝鲜。当时中方正式向朝方提出，对韩国再次提出加入联合国的问题将难以持反对态度，而中方也会支持朝鲜同时加入联合国。2009年温家宝访问朝鲜，是2006年10月朝鲜首次核试验后，两国高层唯一的互动。温家宝的平壤之行，赢得了朝鲜“有条件重返六方会谈”的承诺。 

可以说，以往中国总理历次访问朝鲜，都涉及中朝两国重大决定。 此次习近平出访，一方面是由主导党际外交的中联部推动的，体现了社会主义的性质。另一方面此次访问是国事访问性质。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总书记访问。 

国事访问代表的是国家外交，这说明习近平将会就中国对朝外交作出重要决定。这是中国政治发生变化的涉外体现，朝鲜需要明白中国发生的这一切的意义。

其次，习近平上台后，中国一度将中国外交部提升到中国对朝鲜外交的前台，中朝外交部门战略对话举办的频率虽然不高，但是也在断断续续进行，这被视为中国致力于发展同朝鲜的现代化国与国关系的象征。 

虽然金正恩推动的中朝关系改善主线仍然是党际外交，但是中国推动对朝鲜外交、对社会主义国家外交的现代化是题中之义。 

此前2017年习近平访问越南和老挝，提出中越和中老构建具有战略意义的命运共同体。中国和老挝还在今年的“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期间签订了首份构建命运共同体文件。 

中国同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必然会纳入到构建命运共同体这一中国全球治理体系当中。此次习近平访问朝鲜的性质是国事访问，题中之义就在于此。 

金正恩需要明白，中国同朝鲜的关系是党际外交的性质，但不再是传统的意识形态盟友。中朝无法忽视党际亲密关系，同时也越来越重视国家利益和国家外交。具有战略意义的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可能要向朝鲜提及的。 

第三，习近平访问朝鲜，是中朝关系完全恢复的标志，是中国对朝鲜一系列弃核措施的官方肯定。中方完全接受了金正恩四次访华带去的诚意。 

第一次访华金正恩的主要任务是将两国关系拉回良性沟通的轨道，第二第三次访华金正恩的主要任务是就朝核问题如何解决同中方对接共识和思路。第四次访华金正恩最关键核心的任务是啃下朝核问题里边难解的硬骨头。 

金正恩第三次第四次访华时陪同人员开始出现军人人民武力相努光铁。虽然中方并未派出军方人员公开同朝鲜军方人员对接，但是此次习近平对朝鲜国事访问，是党政军层面对朝鲜的访问和对接。中朝真正开始触及敏感难题。 

虽然公开的信息显示，习近平访问朝鲜只有两天，活动也仅限于参拜中朝友谊塔等，但真正重要的是朝鲜的核清单，朝鲜的弃核步骤，包括未来的半岛安全协议，这些都必须向中方交底。 

第四，从现实层面来说，朝鲜半岛局势陷入僵局，下一步如何走是中国必须考虑的。朝鲜的弃核势头需要稳固。 

美朝元首越南会晤后，金正恩访问俄罗斯同普京（Vladimir Putin）进行了会晤，当时金正恩让普京向习近平捎信。普京和习近平近来多次会晤，两者在朝鲜问题上进行了充分的沟通。习近平此次访问意在同朝鲜进行深度的沟通，推动局势如何进一步转圜。 

中国和美国进行这么多轮的贸易谈判与接触，十分有可能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一手信息和判断。习近平和普京也可能就半岛问题达成了新的共识。这些都是习近平此次访问可能涉及的。 

历次金正恩访华半岛局势都有大的突破进展，此次习近平访问之后，金正恩和韩国总统文在寅的会晤以及金正恩和特朗普（Donald Trump）的会晤都有可能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