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医生崩溃:几乎整整一代人都被病毒带走了!肺炎不幸,而更不幸的却是...(组图)
3月24日讯 意大利目前的新冠疫情形势正处于最严峻的爆发阶段,而伦巴第大区则是意大利全国疫情最为严重的地区,确诊病例达到将近3万例,而伦巴第大区的总人口才不过1006万。
近日一名据称是在伦巴第大区贝加莫市抗疫一线工作的医生的采访在网络上流传,他表示目前贝加莫的疫情十分严重,尤其是对老年人来说更是如此,并且透露在贝加莫的有些地方几乎“整整一代人都离世”:
这名叫做萨尔瓦托-阿萨罗(Salvatore Asaro)的医生今年一月份前往贝加莫ASST Papa Giovanni XXIII医疗中心的麻醉及复苏科工作,对于目前贝加莫的疫情他说道:
“在贝加莫,几乎整整一代人都被病毒带走了。人们孤独地死去,他们的亲人要么被隔离,要么被送进特护病房。”
“我们的负责人说这一切就像地震,二十四小时内先是来了20个病人,之后又来了30个,然后又来了四十个,他们都处于呼吸困难的状态。整个医院都进行了改组以应对紧急情况,不再有不同科室的区分,我们所有的80张重症监护床都是为新冠病例准备的。”
“让我们害怕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患病的人数。整个医疗系统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也有可能使病人的转运系统饱和,因为转移一个插管的新冠确诊阳性病人,需要一系列的健康预防措施并且车上需要至少一个复苏器。”
意大利国内今日新增新冠确诊4789例,累计确诊达到了63927例,其中伦巴第大区就有28761例,并且该地区的病患死亡率高达13.13%。
贝加莫是伦巴第大区疫情最严重的城市
目前意大利各地区疫情
(柯西莫)
一个意大利护士说:我们都崩溃了。
然后泪奔。
现在的情况,超出所有人预料。首先是死亡率太高。其次是死亡太快。意大利本就是老龄化极严重的社会,经此一疫,离世人数暴涨。加上新冠肺炎暂无特效药,更多是靠自身免疫系统去对抗,所以对于老年患者来说,真的太不友好。
“很多病人能扛过来,很多病人不明原因的就会突然加重,该用的药我们都会去用,该做的抢救我们都会去做,但有时候就是没办法。”之前和大家提过一个视频。视频里,医生给一个新肺老人喂水。她说:“太烫了,呆会儿再喝。”结果一转头,人就走了。
微博上有一个痊愈的新肺病人,也说过类似的事:
“你们看过上午还在和你开心聊天,说病情有好转,下午1点半,这个人就在你面前没了的感觉吗?”“你们尝试过为了照顾母亲,申请和母亲同一个病房,结果晚上就看着母亲一点点走到尽头,却无能为力吗?我都经历了。”
真的猝不及防。随着患者的增多,一些年轻人也面临仓促离去的噩运。
丁香园里,一个患者的妻子说:“我是看着他一口一口断气的。”她口中的“他”,是她的丈夫。83年生。37岁。说走就走了。3月2日15:30左右,隔离点打来电话:“你老公精神压力可能有点大,你过来劝一下。”
她赶了过去。
工作人员见了她,说:“你老公恢复得挺好的。”到了病房,发现桌上的饭没有动。她和丈夫说话。丈夫睁开了眼睛,想坐起来,但没劲。
手耷拉着,抬不起来。“老婆我想回家。”她说:“好,我明天就找社区,把你接回去。”接着,她给丈夫喂水。已经吞不下去。
她问:“你想干什么?我帮你办。”丈夫却已说不出话。忽然间,不知怎么地,他从床上掉下来,掉到两床之间。妻子大喊救命。医生进来后,对丈夫说:“你喊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他喊了两声名字。然后,人就瘫了。一个人把他的眼睛一扒,下了楼,说人不行了,赶紧报 120。变故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它快得让你没时间反应,没时间应对。
“当时我整个人就崩掉了。”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她眼看着爱人一口一口断气,身上一点一点变得冰凉。17:05分,丈夫被送至武汉市第四医院(普爱医院)古田三路院区一楼的留观室。17:08分,医生宣布死亡。
图片来自丁香园死因:新冠肺炎。从隔离点打电话,到丈夫离去,不过1个半小时。
1个半小时,一个壮年人,就从“恢复挺好的”状态,变成了再也睁不开眼睛。
死亡遽然来临,令人愣在当地,完全束手无策。它带来的痛苦与摧毁,现在还没有被公众正视。
只有医生看见了。白衣天使的眼泪,率先落了下来。
在整个世界,新冠肺炎已成共同的天敌。境外疫情最严重的意大利,正为此恐惧不已。
死亡之于他们,成了家常便饭。拐点未来。希望未来。只有恐惧如影随形。
意大利伦巴第大区的一个医院中人满为患,重症患者挤满ICU。
医生说:“他们中很多人,都没有办法撑到最后。”面对镜头,他们情绪失控,泪流满面。
一个护士说,病人很痛苦,而医生同样“每天都艰难地活着。”
谁能扛得起山呼海啸的痛苦?谁能消化密集的死亡?太难了。
“很多人得病,很多人孤身一人。”
“很多人把自己的家人送到监护室的时候,就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而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连矫情的时间都没有。他们片刻不得放松。一个中国医生说,最严重的时候,就像打仗。病区饱和了,一个病人都不收,ICU也不收,说有干净的病人,一进去就污染了。“病人不断地往前涌。全部堆在急诊科。”到处都是人。乌乌涯涯的,挤满了每个科室,医院没一丁点剩余的空间。病人们进不得,退不得,都想看医生。
但医生分身乏术。他们根本没法儿面对数量庞大的病人。他们连轴转,不休息,也依然处理不过来。外面全是攒动的人。一眼望不到头的全是痛苦。有患者说,队太长了,他们中有不少是危重症,但还是排了一整天,甚至排了三天的都有。病人熬不住,直接倒在地上。没人敢扶。
体面的、阔绰的人,就像一滩垃圾,在地上躺着。有的家属冲进来,说,医生,你救救我爸。
结果医生一到车上,发现人已经没了。还有一位老人,被家人送去住院。家属特地过来,和医生说:“谢谢医生。”医生根本没时间客套。说:“快去,根本耽误不了了。”结果送去就去世了。太快了。告别的机会没有,时间也没有。就像死神正在残忍地收割。完全不留情面。
记得首例新冠肺炎尸检报告发布后,主持遗体解剖的刘良教授说,病逝者的肺,和普通人的肺,完全不同。“它是很黏稠的,像糨糊一样的液体附着在上面。”
“我们正常的肺,它握上去感觉像一个海绵、它含气。但感染新冠病毒的肺,一摸上去不是这个感觉。这个肺已经不是肺了,它是一个实变了,里面被别的东西取代了。”
这意味什么呢?意味着,病人的分泌物是黏稠的。就像果冻。或者说,像超浓超浓的浓痰。所以很多专家都说,病人死去时,是非常痛苦的。他们的肺泡里充满了黏糊,空气进不去,他们呼吸不了。
哪怕再输送氧气,也无济于事。
他们的状态,就和溺水没有差别,会被活活憋死。钱江晚报里,一个医生说过一件事。
一位女患者因缺氧太厉害,突然发狂,扯掉吸氧面罩,拔断输液管,滑到地上。同时大喊大叫,踢打不停。
5名医护人员凑近她。靠患者最近的,是徐慧连医生。她抱住患者,试图把患者抬到床上。但这时,“她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后背,紧紧地抓住我的防护服。”
防护服一旦破损,医生就会暴露在病毒高度密集的环境中。徐医生内心开始发慌。但她此时已经被抓住,抽身不得。在万分危急时,她快速镇静下来,用手轻拍病人,用语言安抚,直到她情绪安定。护士瞅准机会,把面罩给病人戴了上去。
事后,医生开始感到后怕。
但也表示理解。“她不是故意攻击我们,她是缺氧太厉害,控制不住地烦躁。那种窒息感,让她有这种求生的挣扎。病人也特别可怜。”痊愈过来的患者说,就像走过一回地狱。
因为太痛苦,“有些家属甚至不会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而是跟医生说,‘唉,那就快点解脱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早在2月的时候,微博上有人用技术,再现新冠病毒对肺部的影响。吓哭了一帮人。
是的,真的超可怕。但可能也只有这种方式,大家才能直观、清晰地明白,新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2月29日,在江苏无锡,“我国肺移植第一人”陈静瑜教授,成功进行全球首例新冠肺炎病例双肺移植手术。
3月1日,他接受专访时,介绍该病例的情况。这个病人59岁。男。1月23日发病。1月26日确诊COVID-19。
2月7日气管插管。2月22日ECMO。2月24日经气管插管+ECMO+药物治疗后,连续核酸检测呈阴性。
但此时,他的肺已经是晚期的状态,肺纤维化,而且萎缩成了一个豆腐干一样了。后来专家决定,对他进行双肺移植,为病人送去最后一线希望。
令人高兴的是,这个病人已经苏醒,正在恢复中......更值得庆幸的是,中国的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病患越来越少。新增病例已经多地为0。死亡率也极低。但在意大利,疫情仍处于白炽化阶段。
他们会经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但我想重点提一点的是,比之于新肺的可怕,感染后但得不到救治,才是真正的绝望。
截至3月23日18时,意大利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增至63927例,累计死亡6077人。
这6077人中,有75%的人,都死于家中。他们等不到ICU床位。没有呼吸机。
没有足够的医护资源,会用在每个人身上。他们奄奄一息之际,哪怕发出求救信号,可能也等不到救护车响起的声音。
贝加莫市市长乔治·戈里说,约有75%的患者在家中痛苦离开。生前尚未确诊。
“我们很想收治,但没有办法。”“目前的医疗资源无法满足患者的需求”。
一位麻醉医生也说:“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压力......我在这里百分百诚实地说,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不够。”
这是另一种巨大的不幸。病毒席卷人类,固然遗憾。但危机被正视,被完美解决,就只是一段历史,而不是一种灾难。
可惜之于如今的意大利,因为束手无策,因为无可奈何,它正成为一场浩劫,成为灭顶之灾,威胁每个人。
浩劫之下,丧钟齐鸣,民不聊生。这才是真正的不幸。
而这种不幸,必然要每一个可怜的普通人,来为此买单。天佑众生,愿疫情早除,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