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飞机上 挑食女孩为难空姐 下飞机被确诊了(组图)
病毒如同隐形游弋的恶魔,远在天边仍寒胆,近在咫尺却不察。逃过这一劫,今后还敢心怀侥幸吗?我喝口热茶,略一定神继续思索!
国内疫情起来的时候,我在南美待了三周。此后去西班牙马德里,在女儿处住了十天,随后经莫斯科转机,于3月9日抵沪,就“收监”——到青浦区某疗养院进行为期14天的隔离。回顾我的回家之路,真是病毒咫尺间啊!万幸结束隔离后一切安好。
莫斯科飞上海的俄航爆满,邻座的华人一家三口,如全副武装的防化兵,雨披手套口罩护目镜,裹得严严实实男女莫辨。我问,从哪里过来转机的?“意大利。”微弱的嗓音细如游丝,莫非已经感染了?我心头一颤,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新型冠状病毒的威胁。
海外六周,时时关注国内的汹涌疫情,毫无切身感受,也就毫无戒备。妻子却紧张兮兮,主张除了呼吸一概暂停。我嗤之以鼻:“14亿人的泱泱大国,病毒导致的死亡人数两个月才三千,概率太小了!中国死于交通事故的人每天有好几百,大家不照样出门?”但转身一想,不对,车辆相撞都是偶发的孤立事件,不会一撞二,二撞四……成几何级无限增长啊。将疫情同事故相比,犯了最常见的逻辑错误,类比不当。
3月13日西班牙宣布“紧急状态”之前,马德里贝尼多姆的午餐时间
道理容易明白,行为难以改变,我仍然拒戴口罩。弟弟电话里说,上海的理发店关门很久了,照镜子觉得越来越像爱因斯坦了。于是我不顾妻子劝阻,出发前一天执意上街剪发,和理发师面对面嘴靠嘴地聊得挺欢。自量不属蠢笨一族,但似乎在怀有侥幸心理方面,我不逊他人。“哪有那么巧!勿搭界格!”我想。
马德里会展中心,在我们离开西班牙后,被改建为方舱医院
预定的马德里飞上海直航被取消了,于是早早订了俄罗斯航班,经莫斯科转机返沪。暗想,疫情暴发后飞中国的航班没几个人,四座相连的经济舱等同公务舱,赚大了。出发前几天情势突变,新冠病毒在中国被基本打败,却转身突袭欧美,多国瞬间沦陷。网上说欧洲飞上海航班骤然爆满,我这才开始紧张。马上登录俄航网站,又在电话上和俄航客服中心耗了半天,一阵忙乱后终于成功升至公务舱,间隔空间大,安全系数高,花钱保命,捷足先登。结果一场空欢喜,抵达莫斯科直奔中转柜台换取登机牌,客服经理两手一摊,公务舱全满,升舱撤销了,坐豪华经济舱吧,便宜很多啊。再迟疑恐怕豪华经济舱都没了,这哪是旅行,是逃难啊!落座后全身一松,却浑然不知——忙碌半天的结果无异于花钱买凶杀自己!
我们回到上海后,听说俄航减少莫斯科往返上海的航班数量
坐在我前排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帽子眼镜口罩遮掩了容貌神情,却莫名地令我不快。果然,用餐时峥嵘毕露。空姐问,鸡肉还是鱼肉?她问,配什么?空姐答,都是配pasta。她要了鱼,扯去铝箔盒盖一看,冷冷地说,不是说配pasta么?她显然把意大利词pasta(面食)误解为长长的面条了。看到配餐是块状的小面团,便认定空姐说错了。空姐解释道,你要的就是鱼配面食啊。不,我不喜欢,换。空姐无奈,拿回鱼肉,给她鸡肉。我不安地紧盯着,这盒退回的鱼肉已经揭去了盒盖,很可能沾上了女孩说话时溅出的唾沫星,万一她是病毒携带者呢?
餐车接着停在我们坐的16排,妻子要了鱼,空姐端上了那份退回的鱼肉餐。我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我不愿让空姐再添不快,中国人怎么全这鸟样!貌似缘于自己太要面子,骨子里还是侥幸心理作祟。不会轮到我倒霉吧,勿搭界格!妻子夹给我的两块鱼肉,我神态自若地入口下肚,一字不提,免得她担惊受怕。
我们回到上海后,看到浦东机场 壁垒 森严
浦东机场 壁垒森严,场面令人震撼。 我们就像价值不菲的快递包裹,一路转手交接,严丝合缝,不容闪失,直至跨入家门,准备开始14天居家隔离。欧美疫情越来越厉害,全球股市飞流直下。正感叹生活从未如此令人目不暇接,手机铃声骤起。两小时后我们被救护车送往青浦金泽镇的一处疗养院定点隔离。
原来那个挑食的女孩被确诊了,她坐15排G,我是16排G,仅隔一个椅背。更令人心悬的是那份鱼肉餐,可能沾上了她携带病毒的唾沫,却被我们吃得不剩丁点肉末。病毒如同隐形游弋的恶魔,远在天边仍寒胆,近在咫尺却不察。逃过这一劫,今后还敢心怀侥幸吗?我喝口热茶,略一定神继续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