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老公的丁丁,只是想燃烧点卡路里”这些娘们讲笑话到底有多野（组图）

大家好，我是田静。

我之前看过一个节目，名字叫「女嘉宾讲笑话挑战，不好笑就要撕衣服」。看完直接脑门充血，原地爆炸。

节目每期会请来不同的大美女，衣着清凉，然后让她讲笑话。评委是清一色的男性，听完笑话纷纷摆头，表示这笑话不行。接着节目准备好的道具会唰地一下，撕开女嘉宾的外衣，露出底下的比基尼。背后一众男评委两眼放直：笑话好不好笑不重要，肉体是真的美好。

这个系列出自台湾综艺《国光帮帮忙》，「讲笑话」甚至成为综艺名场面，至今仍在虎扑流传，还出现了模仿短片，全是这种深夜福利向。抛开肉体不谈，这系列传递出一个观点，那就是——女人不好笑。而且它还打了一套组合拳——女人不需要好笑，女人好看就够了。看似给女性指了一条明路，其实是又上了一道枷锁，特别鸡贼。这是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从相声小品到脱口秀，喜剧基本都是男性的天下。所以，女孩天生就没有幽默感吗？这届《脱口秀大会》第三季也结束了，要我看，这一届最大的不同，就是讲脱口秀的女人们实在太好笑了。

总决赛比完，我感觉《信条》不是诺兰拍的，是李雪琴拍的。而杨笠成为史上第一个在脱口秀舞台上开自己车的女司机：why，what happened，what's wrong with you.犹记之前杨笠一战封神，金句将留在互联网永垂不朽：“为什么男孩看起来那么普通，但是他却可以那么自信！”很多男网友急了：怎么办，好笑的话语权要被夺走了，女孩也能玩幽默了。快瞒不住了，她们还挺好笑的。

脱口秀的女孩们
是真娘们看完这一届《脱口秀大会》，我失眠了，因为新冒出来的女演员和女性段子太棒了。没看过杨笠这个怼天怼地怼男性的女流氓，你简直亏大了。她那个「普通却自信」的梗，一个月后还能狙击到奇葩说的储殷教授。

其实杨笠已经把价值观包裹得很温柔，「普通」这个词并不具备攻击性。而储殷直接开骂：“普通男人可能不好看，但女人卸了妆，那是真的丑。”

可是教授，你的每一句话都为杨笠的观点提供了证据呀。

△今天的储殷完美印证了杨笠当时的观点她其实第一期的黑寡妇也特别精彩。

“黑寡妇的超能力竟然是她衰老的速度要比别人慢很多。这个超能力怎么拯救世界，是要把坏人活活熬死吗？”“他们还做了别的努力，除了延缓黑寡妇的衰老，还给她做了绝育手术。”这哪里是打造超级英雄，分明是男人改造性感女郎啊。这个段子把男性凝视和女孩不能老，刻画得淋漓尽致。

杨笠自嘲女性成功总会被人揣测潜规则，她在台上肉麻地佯装撒娇：“写不下去怎么办？我就晚上去敲李诞的门，一路敲进总决赛——脱口秀敲门人。”再有后来男人对女性身材态度的梗：看什么看，你越喜欢什么，老娘越不长什么。”其实上一季，杨笠更加锋利，我永远都记得她的「结婚生娃」梗，那叫一个戳心：

“劝人结婚和劝人为了孩子忍一忍的好像是一拨人。如果是这样，下次再看到别人结婚，你不要喊嫁给他，直接喊忍一忍，一步到位。”

杨笠反思自己当年太气愤了，没有处理好。今年女性段子换了个更柔和的瓶子，酒还是内味，所以人称「温柔一刀」。如果你喜欢女流氓杨笠，那一定也会喜欢暗戳戳呼唤girl power的双胞胎颜怡颜悦。她俩对女性议题的研究更加深刻，总是用她们奇妙的比喻能力，拨开迷雾看穿世界对待女性的荒诞真相。比如各式各样的身体规训：

“男生看一眼腋毛就会头晕恶心想吐。腋毛这么让人难受的话，女孩干嘛不用它来防身呢？”杨笠善于从生活中找素材，而颜怡颜悦就是老冲浪选手，她们爱从热门综艺、影视作品和网络热点中抓住着力点。“女团练这么细的腰有什么用，难道是要成团后一起组队去地铁里逃票吗？”

吐槽「女性没有纯友谊」这个刻板印象：“电视电影上能看到特别阳光的男性友谊，海报上《中国合伙人》总是特别开心。”

“如果是一群女生朋友在海报上，她们已经开始相互伤害了——《小时代》。”

“——《乘风破浪的姐姐》”

“唯一一对不勾心斗角，不互相伤害，又不抢男人的双人大女主——《闪灵》。”

双胞胎加上只有她俩能完成的双人配套拳法，堪称精彩。再有人祖安她们为打拳师，我得附和一句：是的，她俩打拳，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关于《三十而已》的全民打小三，颜怡颜悦还打到了我心坎上，求求电视剧放过独立女性，别再打小三：“好像独立女性，手劲越大越独立。”

说到独立女性，我不禁怀念起脱口秀太后思文，她这届很快就退赛了。她说：“女人想要有存在感，最归根结底要经济独立，要有钱。不要相信男人负责挣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的鬼话。”

后来才发现，思文笑着讲出来的段子，背后全是心酸的故事。她经历过父母离婚、姥姥去世、自己得过大病，现在跟睡自己上铺的兄弟程璐也离了。

“把老公当哥们，再也不用担心时间长了两人分房睡，直接把双人床换成上下铺，他就是你睡在上铺的兄弟。”喜剧源于痛苦，然而有的笑话能消解痛苦，有的笑话却把痛苦封印了起来，做喜剧实在太残忍了。希望思文以后还讲不讲脱口秀不重要，一定要从痛苦里走出来。错过了《脱口秀大会》第三季，便会错过了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李诞称她天赋异禀。没错，这位天才是个女孩，她是拍抖音视频的网红李雪琴。她擅长疯狂自嘲，用自己长得不好看、找不到对象、北大毕业去做搞笑视频的底子，包裹了很多价值观。譬如抖音搞笑视频博主抄袭脱口秀演员的段子。

譬如社会催婚：“结婚是不是大自然给每个家庭的KPI，正常情况下每个家庭要完成两次婚姻。我爸我妈看着孩子不争气，行了别逼孩子了，自己把KPI完成了。”譬如社畜年轻人和有病老板之间的虐恋关系。

譬如剥夺幸福感的大城市：“北京好，大环线，上下班，左一圈右一圈，日复一日，圈复一圈，宇宙都有尽头，北京地铁没有。”这篇稿子的文本直接登上巅峰：用遗憾这个大主题，串联世界尽头这个小主题，再疯狂call back王建国，最后还输出了大城市生活艰难的价值。

配上她一脸要死的样子（李雪琴曾有抑郁症），真的是用生命给大家带来快乐。天赋异禀的李雪琴不只是有个饼。她不怎么讲女性主义的观点，但是一讲就炸场。

同样天赋异禀的还有淘汰感言比所有段子都精彩的奇人赵晓卉。她有两明晃晃的标签「车间女工」和「追星女孩」。赵晓卉喜欢用自己独特的工作/追星体验，按上一套网络流行叙事：霸道总裁梗、渣男绿茶婊发言、饭圈语录、中老年十万加、班主任发话，反差之中制造笑果。

“领导要看我上个月的业绩考核表，我当时就生气了（渣男脸）：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份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我不过是犯了一个所有普通员工都有可能犯的错误。”晓卉最后一期的淘汰感言简直效果拉满，仿佛一场自导自演的行为艺术：看，我这么好笑，把我淘汰后悔了吧。依然是制造强反差，把淘汰感言讲出了获奖感言的风范。“感谢笑果文化。每次你们公司出事，我们公司的纪检委都会找我谈话，让我洁身自好。好，我重新说一版，感谢笑果文化给我这个平台。”

“但是有些男观众不要给我发奇怪的私信了，你们配不上我。”
突然diss猥琐男，听完全身心都很舒泰。退场还不忘跟现场call back：“他们肯定问我这段为什么不放在段子里，我是想把我综艺效果跟作品分开。”饭圈女孩经典发言，完美谢幕，下届再见！太新鲜了，女孩们突然被允许展现幽默。之前攒了多少女性独特的生活体验，全都可以放在创作里，这可是未经开垦的丰富土壤，女孩的表达欲该多么富有生命力。更新鲜的是，评价好笑的话语权不再是男性专属。许多网友跳脚了：她们不过是利用女权话题，拿到了财富密码。以前的主流叙事是男性叙事，突然变天了，既得利益者自然是慌的。我刚看了单立人当家花旦小鹿的线下专场《真娘们》，线下太爽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屎尿屁。

小鹿呼吁说：“女字旁的总是骂人的话，你妈的你姐的你姥姥的。而男性就是夸人：你哥你爸你爷爷你大舅。希望有一天，女字旁也能成为真心的夸奖：这女人，真娘们！”要知道这些笑话换成爷们来讲，他们未必敢讲，也未必好笑。

脱口秀的男人们讲女性段子有点偷懒先狗头预警，不是搞性别对立的意思。只是觉得，同样是参加脱口秀大赛，男演员们讨论起亲密关系，真比女孩子差一大截。小帅哥王俊霖讲跟女朋友吵架永远吵不赢，感觉自己像捧哏。

现挂王老田老跟妻子吵架，一吵就想坐飞机来参加脱口秀比赛清净清净。

巧了，山东小哥孟川不想听妻子唠叨，也爱上飞机待两天，你们段子都这么相似的吗？光是吐槽妻子唠叨，孟川就从上一季讲到了这一季。

Jump女朋友不许他抹花露水，女朋友那叫一个蛮横不讲理。

北京六套房的拆二代小块，他口中的妻子更加蛮横，养四只猫来年变12只，到处在家拉屎。

不出意外，有着刁蛮女友或者泼辣妻子的男演员们，势必是怕老婆的小男人。我并不是说这种梗不好笑，而是这种段子完全顺从刻板印象、不需要铺垫就硬挠观众胳肢窝，听多了差点意思。别的我都忍了，伟大爷手舞足蹈说老婆爱显摆珠宝的段子，就真的是早10年的春晚限定，太土了。

太陈旧了，隔壁女孩们都在研究拒绝body shame，破除独立人设，看清消费主义。这边的男孩子还在吐槽女朋友唠叨、爱吵架、拜金和蛮不讲理。

△颜怡颜悦接受随机波动的采访，回应刻板印象梗当然本届脱口秀大会的男演员很多都相当优秀。聪明的他们，不打算在女性议题或者亲密关系上发挥文章，担心冒犯观众。最强新人杨蒙恩说跟他在军训上认识的前女友喜欢到处认哥哥，咋一听像演《水浒》，认了105个哥哥，虽然也是略含讽刺女性的部分，但是新鲜好笑。

软饭男程璐从未diss过思文，反而在小男人的叙事里越说越讨人喜欢。

Rock为了想赢，不惜跟杨笠炒CP：“锁死，钥匙我吞了”。

王勉有一整首歌都在吐槽饭圈女孩，在冒犯的边缘疯狂试探，最后又说宅男（自己）也迷新垣结衣，把好感拉了回来。

这些优秀的脱口秀男演员选择在女性话题上保守行事，因为说多错多。我认可这样的处理方式：当男性面对女性议题没想明白的时候，就应该先闭嘴，听听女性如何发言。但也难怪女孩会因上价值而赢得财富密码：冒犯强者（punch up）当然比冒犯弱者（punch down）来劲，推陈出新肯定比刻板印象下功夫，有表达的好笑段子永远比单纯好笑更加高级。我并不是说，不能吐槽女孩，喜剧的内核在于冒犯，大家都要玩得起。事实上，女孩当了这么多年的吐槽对象，女观众往往听到后哈哈一乐，还挺幽默。反而时常是以储殷教授为代表的男观众突然经不起打趣。

△颜怡颜悦接受随机波动的采访，回应网络暴力他们也并非开不起玩笑，当男性吐槽他们的时候依然能够坦然面对，只是突然不习惯「吐槽男性」这个事，原来女孩也可以。而且女孩吐起槽来，像爽文一样畅快。

国外的女性段子听起来像爽文「女人不好笑」这种荒谬论断，我一度以为是局部地区的妖言惑众，后来才发现，国外跟我国经历过同样的发展中阶段。Christopher Hitchens是当代最才华横溢的新闻人，但这也无法掩盖他骨子深深的厌女。他在美国杂志《名利场》专栏上写过一篇文章《为什么女人不好笑》。（因为偏见呗）

BBC新闻也煞有介事地从生理社会层面分析《研究表明，男人比女人更有趣》。

为什么女人不好笑？因为评价好笑的标准并不掌握在女性手中。但国外的女性单口喜剧演员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开拓出一个允许男性被女性冒犯的时代。有一部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正是讲述单口喜剧形式处于变革的时代。上世纪50年代的纽约，女性意识正在逐渐崛起，中产主妇米琪离婚了，有个颇具讽刺的艺名——麦瑟尔夫人，她无意中成长为初代单口女演员。她的段子里很多女性主义的表达，正适合当下的中国。

“看看那群男人，他们为了跟人上床才进入喜剧届。他们到处宣传女人不好笑，男人才懂幽默。”“可是喜剧是如何诞生的：压抑、没有权力，因为悲伤还有失望，因为被抛弃或者被羞辱。天呐，这不是女人的定义吗？要我说，只有女人才懂幽默！”麦瑟尔夫人太飒了，她的原型Joan Rivers更加泼辣，她为了能在男人堆里讲喜剧拼尽了全力。

她冒犯的尺度太大了，丈夫自杀后她第一个段子就是：“我丈夫自杀了，是我的原因，因为我们做爱的时候，我把布袋子从头上取下（吐槽自己丑）。”她女儿一直在悲痛之中，而Joan让女儿重新振作的方式也是一个冒犯性笑话，她们去一家餐厅吃饭，菜单太贵。Joan 说：“如果你爸还活着，看到这个他肯定得再自杀一遍。”《破产姐妹》的编剧Whitney Cummings（她的姓是个黄梗）也曾是女单口中的当红炸子鸡。她满嘴黄暴，讲性笑话特别带劲。

“我跟男人上床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他的丁丁。多半是因为我想燃烧卡路里。今晚又吃多了，但没空去健身房，哎那我跟人运动一下吧。”

“男人说拜金女防不胜防，我想说很简单啊，你只要选择跟有钱有工作的女生约会，而不是跟需要众筹才吃得上晚饭的未成年约会，不就好了？”

与Whitney几乎同等优秀的女演员Katherine Ryan公开退出自己上了三年的英国王牌综艺，这档综艺每期6个嘉宾固定只有一位女性。她受够了人们用Whitney的成功来粉饰单口届的性别歧视，她每次上这档节目都深知自己抢走了另一个女演员的饭碗，她知道女性被拒绝的理由从来不是好不好笑，而是年龄、穿搭和别的无聊原因。这让我想到，杨笠回答脱口秀行业为什么女性这么少：又不是我挤走的。本来留给女人的机会就不多。Katherine说：“男孩从小被教育成为伟人，女孩从小被教育嫁对人。”

现在美国最火的女单口叫Michelle Wolf（人称狼姐），她用她尖逆的嗓音发表的女性言论更是大快人心：“我不要家庭我不要孩子，我就想要事业。你们会说女人不用选择，你可以兼顾家庭和事业，这是个骗局。”

△社会对女性带娃的要求令人窒息“我不想当妈妈，但是我不介意当个爸爸，众所周知，优秀的爸爸最多就是及格的妈妈，叉子太好也抵不过最糟糕的勺子。”

美国还有个亚裔女人黄阿丽，人称「亚裔怀孕老司机」，她曾经挺着大肚子穿着豹纹睡衣在网飞办专场，一炮成名。她生动地讲述一个孕妈的体验。

人们说黄阿丽吃尽了政治正确的红利，她是亚裔、女性还是孕妈，黄阿丽反击到：历史上，我这样的身份组合，真是超能成功啊。像不像网友诟病，颜怡颜悦和杨笠通过女权段子拿到财富密码：历史上，成为女性可真能赚钱啊。国外这帮讲单口的老娘们，能讨论的空间自然比国内自由和宽广许多。看女单口演员讲段子经常令我醍醐灌顶，比爽文还精彩。而国内女脱口秀演员刚刚崭露头角，还在路上。比起国内脱口秀男演员在女性议题上无作为，国外男演员则先进许多。澳大利亚最毒舌小帅哥Daniel Sloss就讲过「月经贫困」话题。Daniel Sloss还曾花一整个专场铺垫一件事：性侵事件的改变要靠全体男性的努力，因为女人已经做得够多了。全能天才黑小哥Donald Glover讲过一个「疯女人」的段子。疫情期间通过疯狂diss川普成为中国人民的好朋友Trevor Noah（崔娃）也真诚地赞美过女性，仿佛是跟小鹿的「真娘们」一个隔空的call back。“Don’t be a pussy不应是句骂人的话，pussy（女性阴道）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壮的东西，在座的男性可能以为自己战胜了阴道，但其实是阴道的主人给你的假象。”“什么是最脆弱的东西呢？阴茎，坐姿不对就有可能弄断的东西，所以Don’t be a penis才应该是句骂人的话。”国外的男单口演员在积极地参与女性议题，他们用男性的角度不断丰富女性主义，这才是更自由更良性更开阔的喜剧生态。我当然不是想要苛求什么，光是看到这次《脱口秀大会》里的女演员的表现，我已经感受到久违的快乐。杨笠说完「普通自信」梗完全没料到真有人会生气，她一度跟颜怡颜悦哭作一团，可是后来她想通了：“我想通了，如果有人觉得受到了冒犯，那对不起，就只能这样了。”

我在中国脱口秀女演员身上看到了曙光，现在女孩们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讲一些我们想表达的——女性故事，女性视角还有女性体验。

喜剧源于生活的伤痛，女性有那么多痛楚，这些都是生活给与的残酷素材，我们天然有表达的土壤。

恰好，女孩渴望被听见，我们不想搞什么性别对立，只是想把自己的故事委婉地说给更多的人听，所以才有了幽默，才有了喜剧。

男孩也可以试着培养些幽默感，不必觉得被女孩调侃就缺乏男子气概，真的可以自信一点。

如果这些无伤大雅的段子，还是冒犯到了一些朋友。那对不起，诚如杨笠所说：“就只能这样了”，The show must go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