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英欧贸易协定后的英国怎么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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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圣诞大餐前，我为凤凰卫视中文台《凤凰全球连线》做了直播评论，因为几番推延的英国和欧盟自由贸易协议终于在平安夜前达成，此历史时刻成为全球关注热点话题。从2016年脱欧初开始，我一直紧密观察脱欧。这样的话题，纵然是圣诞节，我亦不忍错过。

就此协议里没有金融服务业的具体条文，主持人任韧问我相关观察，我没有细谈。大概从外人角度看，特别想知道个究竟，一锤定音最好。可这么大、这么远的问题，很难谈。我在直播中说：“今天（25日当日）除了要在30日就此协议投票的下议院议员之外，只有几个英国大媒体拿到了这长达1246页的协议全文。政府网页上只公布出了大概框架。所以，如果要懂这协议，第一要看得到，第二要有时间。”除了要赶截稿期的媒体人士，就算是议员，估计也不会在圣诞节看这协议。在英国，家庭比工作重要，圣诞家庭团聚日去工作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家人很难接受。像我这样在吃圣诞大餐前还去连线直播，其实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我在意的焦点其实和凤凰卫视不一样。他们想知道未来，可这是未解之谜。对于大多数英国人来说，协议本身就是个节前大礼，压在心中已久的大石终于落地。因为此前谈判数次陷入僵局，首相约翰逊几次放话出来说没法谈了，英国人早已做好无协议的准备。到最后几日，看似要达成，又没有期限地继续拖，大众没法知道问题在哪里，因为谈判双方都守口如瓶。就这样每天吊着，等到终于宣布时，估计大部分英国人已经是天上掉大馅饼的心情。

以前保守党后座议员常威胁说：“无协议也比坏协议好。”工党则说：“只要是协议，总比没协议好。”对于英国，这协议到底是好协议，还是坏协议，不好判断，因为不同行业的人体会不一。从首相欣喜若狂的表情看，似乎不错，甚至是胜利，因为他终于完成了2016年他宣布支持脱欧以及2019年年底大选时的诺言，拿回了英国包括海域和法律在内的所有主权。而至于以后怎样，耗了四年半，大家都习惯了这谈判的万里长征，无论前面的路多么漫长，都已经不会着急了。尤其是，现在还有更为紧迫的抗疫在面前。

在欧盟的四大自由，即货物自由流通、人员自由流动、建立和提供服务的自由和资本自由流动中，此次达成的协议基本解决了两地的货物流通自由。用“基本”一词，是因为虽然免关税、免配额，但两地间货运的相关文书少不了；英国政府已告诫国民，2021年1月1日后进入欧盟可能将面对各种新状况（比如额外收费），要提前做好准备。此外，此协议在四年后还将再次商议。渔业配额方面，未来也仍存在一些不定因素。这金融业日后怎么谈，约翰逊说：“可能无法如我们设想的那般好。”可他又说：“日后达成的金融业协议将能令伦敦金融城更加繁荣。”而人员流动方面，此后英国人去欧洲度假三个月内无需签证，但工作和学习则需要申请。

广告时段，任韧问我下一节想谈什么，我说苏格兰独立问题。因为苏格兰民族党已经明确表态，将在12月30日下议院的投票中投反对票。不过该党在下议院只有47个议席，不可能阻挡协议通过。但苏格兰民族党一直希望领导苏格兰离开英国，重回欧盟怀抱。我在节目中说：“这需要三个条件。第一，协议得罪苏格兰渔业产业；第二，该产业在明年苏格兰选举中将选票投给民族党；第三，苏格兰民族党逼迫约翰逊同意举行第二次苏格兰独立公投。”

苏格兰渔业是2016年强烈支持离开欧盟的力量（苏格兰有62%支持英国留欧）。苏格兰渔业认为此贸易协议背叛了自己，令人失望。苏格兰渔业联盟首席执行官埃尔斯佩斯•麦克唐纳说，此协议无法提振该产业的士气。所以第一个条件是否已经成立？目前看起来是的。

节目最后，同台连线的北京专家评论说，不看好离开欧盟以后英国的前景，这是2016年英国留欧派的判断。可四年半过去了，脱欧把人的耐性都磨平了，尤其是疫情下，有个协议就不错了，至于未来，尤其是首相曾经说的“全球化英国”的未来，在疫情背景下似乎是奢侈的美梦。眼下英国各地分别处于疫情一级至四级的不同程度的管控当中，辉瑞疫苗已在全英国铺开，牛津疫苗注射下周一开始在英国铺开，每周200万剂。早日回到常态，这是英国当前最实际的课题。

按正常程序，需要欧盟27国、英国和欧盟分别都通过协议，方可正式成为法律。不过事态紧急，欧盟投票推至明年初。目前欧盟27国已一致通过。12月30日，由于协议也得到了反对党工党的支持，英国下议院以521票对73票通过了协议，该协议从此正式成为英国法律。

英国将于12月31日按计划完成过渡期，进入与欧盟关系的新篇章。而对于此前被视作全球领先的国家联盟版本的欧盟，这被撕开的第一个口，对其则是一个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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