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共享单车第一股?哈啰够格吗?
在王思聪声名远播的“吃翔”赌注下,共享充电宝顽强的活了下来,其代表怪兽充电不仅登上了纳斯达克,还赚钱了。这记耳光打在国民老公的脸上格外响亮。
现在,共享经济的另一细分赛道单车也在奋力一搏, “蓝军哈啰”欲先抢占高地。
4月24日,哈啰最先向资本市场发起冲击,在纳斯达克递交招股书。如果一切顺利,哈啰毫无疑问的将成为共享出行第一股。
大家好,这里是见闻研究所,直击IPO系列第X篇——哈啰出行,每周解剖一家IPO公司,洞察投资先机。
经历了硝烟四起的“彩虹大战”,共享单车早期霸主OFO、摩拜或香消玉损、或改头换面。如今,“蓝军“哈啰、“绿军”青桔、“黄军”美团单车三分天下。
想要做共享单车第一股?哈啰够格吗?
从艾瑞咨询的数据来看,按2020年乘车总量计算,哈啰已成为中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共享两轮车服务商——2020年提供共享两轮出行服务次数51亿次。
这么看来,单从单车业务来看,哈啰的行业地位没得说。
不过,看一家公司有没有前景,行业地位是一方面,是否具有持续的盈利能力才是重中之重。
与共享充电宝龙头怪兽充电已开始盈利相比,共享单车可没那么好命,通过剖析哈啰递交的招股书,我们发现,共享单车并不是一门好生意,此次哈啰递表也是其续命的无奈之举。
为了更好的剖析哈啰,本期内容将分为4部分:
第一部分:“农村包围城市”哈啰逆袭
第二部分:两轮车撑不起哈啰的明天
第三部分:现金奶牛顺风车
第四部分:雷声大雨点小的本地生活业务
“农村包围城市”哈啰逆袭
说起哈啰,称其为单车大战的幸运儿一点也不为过。彼时2016年哈啰成立之初,OFO和摩拜还在如火如荼的玩烧钱游戏,疯狂地在一线城市攻城略地。
而哈啰对自己的认知也十分明确,其创始人杨磊就曾表示“我这点钱,去一线和他们拼,无疑是以卵击石”。
因此,哈啰选择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以二三线城市作为突破口,在夹缝中实现逆袭。
上天不负有心人,利用二三线突围的差异化布局,哈啰仅仅两年时间就实现了全国460个城市布局。
等等,要是创业这么简单,你我都是资本家?
醒醒,没挂可开的草根逆袭从来都是血泪故事,而哈啰的逆袭很大程度是抱上了阿里爸爸的大腿。
2017年6月,蚂蚁集团找到哈啰单车,希望在车尾上贴支付宝二维码,为支付宝平台的共享单车频道引流。
2017、2018年,蚂蚁连续投资哈啰出行的D轮、E轮,以及多轮战略融资。
现在,蚂蚁集团间接全资附属公司Antfin (Hong Kong) Holding Limited已成为哈啰的第一大股东,持股36.3%。而哈啰出行创始人杨磊仅持股10.4%。
要不说哈啰命好,在给足了资金支持后,阿里系在给哈啰提供场景支持上继续发力。
2018年3月,哈啰出行携手蚂蚁,正式宣布上线“全国免押金”服务,哈啰成为支付宝布局线下支付场景的工具之一,哈啰也迎来了它的高光时刻。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在重度烧钱的共享单车领域,要没两把刷子还真活不下来。
共享单车看似毫无门槛,实际上对长期运维的要求非常高。
遥想OFO大哥落败之时,堆积如山的黄色小破车静静地等着被垃圾分类。
而哈啰能夹缝中生存的另一大秘诀则来自擅长精细化运营,说人话就是 “算账”。当然,本质还是穷。
精细化运营的一大表现就是,哈啰严格控制投放总量,借助“哈啰大脑2.0”进行智能调控。
至2020年9月,哈啰大脑智能调度已在全国近200个城市上线,覆盖全部运营城市的50%。相比人工经验调度,智能调度上线,路面车辆运营效率显著提升。
在严控成本下,2018年-2020年,哈啰的营销费为0.91亿元、2.68亿元、3.64亿元,营销费用率分别为4%,6%,6%。
背靠阿里爸爸再加上自己会算账的差异化打法,成了哈啰单车实现突围的核心逻辑。
时至今日,哈啰的业务已经不再禁锢于单车的一隅之地,哈啰电动车、哈啰顺风车都已成为其出行平台的重要支撑。另外,哈啰最新布局的本地生活业务,成为其打开资本市场想象力的新故事。
这种”共享单车+共享电动车+顺风车+网络约车+聚合平台”的业务格局,哈啰称其为“飞轮效应”。
简单来说就是,哈啰要将高频但不赚钱的单车业务打造成流量入口,将用户导流到低频、但赚钱的如顺风车等业务上,板块之间实现联动。
有没有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没错,其最终构建目标的头号竞争对手就是市值已达1.6万亿元的美团。
话说回来,不管是“本地生活”还是“飞轮效应”都还只是哈啰向资本讲故事的噱头。就现实来看,不管是哈啰所处的共享单车赛道还是其支柱业务,都表现出一定的局限性。
两轮车撑不起哈啰的明天
早在萌生“飞轮”念头之时,2018年6月,哈啰出行CEO杨磊曾构想——共享单车业务在哈啰业务里最好只占一成。
不过,现实并不丰满。通过剖析哈啰财报发现,2018-2020这三年,虽然共享两轮车的业务占比有所下降,但依旧是哈啰的营收扛把子,比重一直维持在9成以上!
营收靠单车,但单车却要指望不动了!
数据显示,哈啰两轮业务的增速已大幅放缓。2019年该业务营收45.4亿,同比翻倍。到2020年增速降到20%左右。
2021年一季度最新的数据,哈啰共享两轮收入从6.21亿增长至11.7亿,同比增长89%。考虑到去年一季度疫情封锁影响,这增长数据委实不咋滴。
另外,两轮车业务不赚钱也不是秘密。
2018年哈啰共享两轮的毛利率还是-54%,直到2019年该数据才转正,不过仍然低迷,分别为6.4%和6.7%。
毛利率有所提升的原因是共享电单车投放量增加和单价上涨。
2019年底,单车玩家们掀起了一波涨价潮。第一枪由滴滴青桔打响,将共享单车起步价从每30分钟1元改为每15分钟1元。
美团、哈啰紧随其后。哈啰将起步价向上调整,从1元涨至1.5元。
伴随着业务扩张,在两轮业务上,哈啰开始发力电单车业务,主要战场依旧在三四线城市。
对于此项业务,哈啰执行总裁李开逐表示:“一至三公里是单车的业务,但三至五公里,就是助力车的业务,尤其在二三线城市,电瓶车才是‘王道的交通工具’。
在李开逐看来,中国的电单车市场大概有4亿的存量,同时,电单车的客单价相对更高。
目前共享电单车的使用定价约是单车的2倍:为2元/20分钟。
共享两轮车的客单价,从2018年的0.52元增长到2019年的0.89元,2020年达到1.15元。
不过,即便如此,哈啰要想靠两轮业务赚钱,也难于登天。
首先,想盈利就涨价,未免把生意想得太过简单。
面对共享单车频繁涨价潮,央视就站出来批判:请共享单车老板们注意吃相!
另一方面,作为出行服务商,哈啰需要铺设大量单车,属于重资产模式。
2020年,其资产及设备净额达到41.84亿,占到总资产的43.57%。
这直接导致了哈啰两轮车业务后期高昂的运维成本,包括单车及电单车的折旧费用、运维人员的人工成本及维护费用等,让本不赚钱的业务雪上加霜。
哈啰COO韩美曾表示,哈罗单车目前裸车的成本为800元,加上物流到城市的运输费用,单辆成本的价格在1000元左右,每日每辆单车折旧0.6 元,运维是0.3元,也就是说每天单辆车的运营成本为0.9元。
据《晚点LatePost》, 由于哈啰对共享单车和电动助力车都采用直线法折旧,折旧时间为3年。若以三年折旧计,单车的制造成本摊到每年就在233元-367元之间。共享电单车成本每年约为共享单车的 2-4 倍。
数据显示,电动车业务的发展,直接将哈啰2021年一季度共享两轮车的收入成本同比拉升32.6%。
如果扣除折旧和摊销,哈啰的EBITDA(即未计利息、税项、折旧及摊销前的利润)自2018年来已经转正。
其竞争对手摩拜的数据也印证这一惨状,由于推出新单车及电单车导致重大折旧成本,摩拜新业务经营亏损由2019年第四季度的13亿元扩大至2020年同期的60亿元。
因此,共享两轮业务真是想说爱你不容易。
哈啰面临着涨价涨不上去,产品成本高,需求频次高、流动范围大和巨额后期运营费用的难题。
现金奶牛顺风车
两轮车不行,那四轮呢?
不得不说,2019年开始发力的顺风车业务,已经成了哈啰的“现金奶牛”。
2020年,哈啰顺风车营收4.63亿元,同比大幅增长131.2%,成为当年营收增长最快的一项业务,实现毛利3.8亿元。
从交易额层面看,2020年哈啰完成9450万次顺风车服务,总交易额超过两轮单车至69.7亿元,相比2019年的29.3亿元增长137.9%。
截至2020年末,哈啰顺风车已累积拥有2610万交易用户和近千万名注册司机。
现在,哈啰出行已成为国内第二大拼车市场,身居嘀嗒之后,市占率为38%。
增长快是一方面,顺风车最大的特点就是赚钱!
2019年和2020年,哈啰顺风车毛利率分别为71%、81%。
这是什么概念?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20年我国烟草行业的销售毛利率也不过在65%左右。
这么看来,烟草喊顺风车一声大哥,不过分吧。
这并不代表着哈啰有多厉害,其头号竞争对手嘀嗒2018-2020年顺风车平台的毛利率也分别达到了51.8%、83.1%和87.3%。
顺风车这么赚钱,和其属性有关。
相比快车业务,顺风车业务盘子小,但模式相对成熟,属于轻资产运营,利润率高。其主要收益方式主要为向顺风车私家车主收取服务费。
看到这里,你不禁想问,顺风车这么赚钱,哈啰的未来这不就有着落了?
实际上,哈啰顺风车的表现确实有被寄予厚望的资本,但限制性太大。
2020年第四季度,哈啰顺风车的交易额约为23亿元,环比增长9%;嘀嗒顺风车同期交易额为23.8亿元,环比略有下降。
因此,行业人士预测,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哈啰出行大概率在2021年上半年成为顺风车霸主。
从整个顺风车赛道看,艾瑞咨询数据显示,预计到2025年,市场规模将达到1148亿元,年复合增长率可达到44.7%。
不过,虽然顺风车变现率可观,但很大一部分订单增长是靠平台的高额补贴和营销。
以嘀嗒为例,2017年至2019年,嘀嗒用于销售及营销开支分别为0.994亿元、10.94亿元、2.187亿元。2018年930.74%的销费及营销开支费用率直接导致公司亏损。
嘀嗒出行表示,这是由于平台较早发展阶段向用户支付补贴及奖励,以获取用户并提高平台粘性所致。
其2019年顺风车增长的1.3亿订单,是比前一年多了近10倍的营销投入而来。投入产出的性价比显而易见的低。
而到了2020年,嘀嗒的平均服务费率和顺风车的月均活跃用户数量均出现回落,出现负增长,这说明靠补贴换来的顺风车用户活跃度在下降。
另外,捡了滴滴顺风车事件的空子才得以“异军突起”的哈啰槽点也不少。
网友针对哈啰顺风车平台“司机不顺路接单”、“司机绕路”、“司机不守时”等问题的投诉有数百条。
哈啰在招股书中也表示,在尚不确定市场接受度和需求会维持在多大程度的现状下,不能保证该业务将持续或继续增长。
政策层面,监管压力也将限制公司顺风车业务的未来发展空间。
如何突破用户限制,让顺风车贡献更多、更持续的营收成为当务之急。能否在顺风车这个细分领域中保持领先,是哈啰盈利能力的重要考验。
雷声大雨点小的本地生活业务
作为“飞轮效应”的终极目标,哈啰的本地生活业务成为忽悠资本的大诱饵,信其者则振臂高呼:未来的哈啰就是美团。
2020年,哈啰开始发力本地生活业务,意图 “百花齐放”。
比如,4月,哈啰出行APP上线“吃喝玩乐”的本地生活入口,包含酒店、餐饮等到店服务;5月,上线跑腿业务“哈啰快送”,切入同城即时配送业务。
不过,哈啰“飞轮”逻辑尚未在本地生活业务上验证,其新业务多半雷声大雨点小。
比如,哈啰在淄博切入火热的社区团购赛道,之后迅速覆盖张店、周村等城市,开团数量最多时超过1000个。
由于无法实现盈亏平衡,赛道内又持续有拼多多、美团等巨头空降,仅过半年,哈啰就被媒体曝出将放弃社区团购业务,转而重点布局到店团购、金融和打车等新业务。
招股书显示,2019年、2020年哈啰包括换电业务、本地生活在内的其他营收占比都很小,都在7882万元,分别占比1.6%和1.3%。
据艾瑞咨询数据,到2025年,中国本地生活服务市场规模将从2020年的19.5万亿元增长到35.3万亿元,年复合增长率可达12.6%。
蛋糕的体量很大,但在美团、饿了么等巨头已形成寡头局面的形势下,哈啰想再次逆袭难度可想而知——烧钱、庞大的地推团队无可避免。
招股书显示,截至2020年底,哈啰出行账面现金仅余19.22亿元,显然不足以支撑哈啰下阶段在本地生活市场的竞争。
另外,“杯水车薪”的哈啰融资节奏已经放慢,2019年底,哈啰还将其全部单车抵押仅仅换来5亿借款。
总结
在布局单车上,哈啰、美团、滴滴都各有打算,但三方面临的压力却大不相同。
对美团来说,将摩拜收入囊中更像是一笔战略投资,摩拜单车是美团线下的流量入口,是其超级生活服务平台向出行扩张的棋子。
青桔与街兔电单车整合后,完善的是滴滴出行生态中的两轮车市场。
这么看来,哈啰的压力最大。哈啰是阿里完善出行板块中“最后一公里”的拼图,是切入网约车的起点。
哈啰虽背靠蚂蚁,却一直在强调其独立性,在向平台级公司靠拢的情况下,全靠蚂蚁显然不切实际。
在扩张业务上,滴滴和美团也要向市场上投放百万规模级别的电单车数量。顺风车虽然是现金奶牛,哈啰需要突破用户限制,本地生活业务上,哈啰必须要面对美团、饿了么等巨头的正面施压。
资金不足的情况下,盲目多元化、“美团化”更像是一场危险的模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