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时事分析：靠价值观结盟可靠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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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靠意识形态结盟，局限性甚大，而且往往是不可靠的。以本周的G7和北约峰会来看，西方结盟反对中俄的价值观基础就很脆弱。

国际媒体分析说，本周召开的G7峰会和北约峰会，把“中国在这些机构的议程上排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这表明美国与其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日益一致”。然而仔细观察实际情况就会发现，西方国家采取的做法仍然是民主国家和独裁国家、“威权主义与民主主义”之间斗争的叙事方式，以此说明西方国家当前在国际舞台上对中、俄斗争的正当性。但除了首次列席北约会议的韩国对此非常热衷、使劲努力把自己往“民主主义”和民主国家上贴近以外，这场叙事幕后真正的导演美国以及相当一部分G7和北约国家及其专家，在谈起中国问题时却都是非常慎重，而且在行动上处处都从利益而非意识形态出发的。

于是问题就出来了：靠价值观结盟可靠吗？

价值观结盟的局限性

这场国际斗争的叙事之所以叫得很响却在落实上与客观现实差距较大，本质上是现实的物质利益使然，这反过来说明：仅靠意识形态结盟，局限性甚大，而且往往是不可靠的。

意识形态和国家利益的关系问题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一般来说，意识形态会影响日常的国家间关系，但一旦涉及重大的国家现实利益时，意识形态往往会为国家利益让路，这是百试不爽的历史经验。例如二战中社会主义的苏联和西方民主主义国家英美等国的结盟，中法、中美的建交等等。推动中法建交的戴高乐当时为此做了一个一针见血的总结：决定国家关系的是国家利益，而不是什么意识形态。因为事实上，当时法美关系就很不好。而另一方面，两次世界大战也都是同一社会制度的国家所挑动并在它们之间爆发的。

以本周的G7和北约峰会来看，西方结盟反对中俄的价值观基础就很脆弱。

法国军校战略研究所（IRSEM）欧洲安全研究员皮埃尔•哈罗什在分析当前美国推动盟国同中俄对抗所依据的叙事时说：即使在美国正推动的“威权主义与民主主义”的叙事中，一些担忧仍然存在。“你是否想巩固‘龙熊（中俄）怪物’，以表明民主国家和独裁国家之间存在一场明确的意识形态‘冷战’，因为这从叙述的角度来说很方便？”或者说（一个更好的）策略是说这两个国家（中国和俄罗斯）是非常不同的参与者……将来，它们也许甚至会互相反对呢？”哈罗什在总结辩论时这样说。

在实际层面，本周的情况同样也表现得十分现实。

美国CNN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即：欧洲内部和大西洋两岸在中国问题的观点上并未保持一致，“这可能在北约最为明显，30个国家应该如何对待中国一直是一个争论的关键领域”。

该报道说：近年来，随着北约的声明开始提及中国，一些成员国和观察人士表示担心，采取过于坚定的立场可能会把中国变成敌人。而其他人则认为中国与该地区的关键安全利益相关。

本周彭博社引述消息报道，北约将不会把中国称为对手，但会在网络安全与假信息、控制关键基础设施和遵守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等方面，强调对中国的关注。消息人士还说：北约盟国可能同意与中国保持接触，但必须把俄罗斯列为北约安全的“直接威胁”。

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已经连为一体，而且非常紧密，相当多的西方大国已经难以与中国脱钩，如此，意识形态有时就要为经济利益让步。

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也在德国G7峰会会场告诉记者：西方国家虽然关注中国在经济和安全方面的所作所为，但不意味正在寻求发动新冷战。“我们不打算把世界划分成相互竞争的集团，要每个国家都必须做出选择。”

至于首次被邀请参加北约峰会的日、韩、澳、新四国，密切与北约关系的前景同样也将非常现实。

研究美国在亚洲战略的美国智库学者库珀对《明报》说：他不认为获邀出席北约峰会的日本、韩国、澳洲和新西兰会在北约的背景下成为重要角色，但认为北约的确寻求在某些特定军事和情报事宜上跟这四国合作，“华府愈来愈认为北京将带来全球挑战，因此在此脉络下，将其欧洲和亚洲的盟友和伙伴建立起联系网络也是合乎情理”。

笔者认为，事情也就仅此而已，至于北约能否为上述四国跑到印太去打仗，则是另一回事，要看具体情况。

显然，依靠价值观结盟，未必可靠。

向世界正确说明自己和他国

无论如何，本周的G7和北约峰会之所以把中国在其议程上摆得如此之高，同西方“民主主义与威权主义”的叙事密切相关，因为它为西方的行动提供了理论依据，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另一方面，这也与中国领导人去年6月强调的“国际传播能力”和“国际话语权”密不可分。说到底，这是一个如何向全世界正确说明自己和他国能力的问题。

根据国际媒体的观点，在本周的G7和北约峰会上，“威权主义和民主主义”的叙事之所以再被提及，直接原因在于俄乌战争。

CNN引述研究员伯格森的分析说：俄乌战争爆发之后，中国的表现“与其说是行动，倒不如说只是在文字上”，这是在承认中国没有实际支持俄罗斯的军事行动，而当时跨大西洋合作伙伴却正在一起反对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因此伯格森认为：两者之间的对比帮助推动了欧洲新兴的“民主与专制国家”的叙事，（欧美）内部政治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就这方面而言，倍受西方媒体舆论战困扰的俄罗斯客观上可谓颇有心得，并有一整套成功的应对方式。据俄罗斯媒体从业人员和西方外交圈人士向笔者的介绍，主要有以下两种方式：

首先是在宣传上澄清一些西方媒体散布的谎言，起底谎言的背后力量。这个工作的服务对象主要是俄罗斯国内民众，目的是避免这些谎言在俄罗斯国内引起混乱。

按照这种操作方式，一旦有西方媒体就某一话题向俄罗斯发起舆论战时，俄罗斯采取的应对方式是：如果对方发布的信息是谎言，或者说是假新闻，则立即拿出事实予以揭穿；同时通过调查，寻找谎言或假新闻幕后的操作力量，这一般当然是西方的政治力量或有政治背景的机构，然后告知俄罗斯国民真相。而俄罗斯国民在了解相关背景或者谎言被揭穿之后，西方舆论战的冲击波就会小得多，乃至于化为乌有。

第二就是“开辟第二战场，把战火烧到对方内部”。重点是抓住对方的疼点和软肋，以事实资讯为基础，同时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方式，向对方进行离间式宣传报道。

但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操作手段并非以发布虚假信息为主，因为在资讯爆炸的时代，这事实上做不到，且不可持续。它仍然是建立在以事实为基础、以一线调查研究为前提之上的，并按照这一原则，经营了相当长的时间，所以能在西方形成稳定的观众群、读者群和影响力。

当然，俄罗斯有俄罗斯的情况，但有一个原则是世界通用的，这就是：向世界正确说明自己和他国，这就是“国际传播能力”和“国际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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