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在斐济开中餐厅,曾为总理做菜!如今带着独家秘方落户新西兰(视频/组图)
我叫Jenny Zo,12岁跟着家人离开家乡去往斐济。
移民海外30多年,我做过国家电视台主持人,也和妈妈一起开过中餐厅。
如今,我们一家三代定居新西兰,想把中国美食在这里落地生根。
落地斐济
一逛菜市场直接傻眼
12岁那年,由于工作关系,爸爸独自带我前往斐济首都苏瓦,妈妈留在台北照顾外婆。
当时,我们以为斐济很落后。第一次登陆,爸爸就带了一行李箱的牙刷、牙膏和卫生纸。
这跟我印象中的出国好像完全是两回事。
后来才发现根本没必要,斐济真正缺的是我们吃得惯的中餐食材。
去菜市场买菜,放眼望去只有胡萝卜、洋葱和高丽菜。不认识的也没几样,大多是当地人自家摘的野菜。
白水烫一切,就是我跟爸爸的生活。
那时,我每天都盼着妈妈早点来斐济“救救”我们父女。
妈妈来了
我和爸爸终于吃上热乎中餐
妈妈一年来个一两次,每次都会带一皮箱衣服和好吃的。
但带成品过来,没几天就吃完了,后来她决定换个模式。
比如我想吃豆腐,妈妈就在家乡学做豆腐,然后带着石膏粉和模具来斐济,豆子在当地可以买到。
就算是我随口一提想念哪道小吃,妈妈都会认真记下来。等她下次飞来斐济时,就想方设法做给我吃。
有些东西可能是用替代品,但至少可以还原我记忆中的味道。
渐渐地,妈妈释放了她的烹饪天赋,鱼丸、包子、芋头蒸五花肉等都不在话下。
只要妈妈在,我和爸爸总能在家吃上热乎新鲜的中餐。
斐济有很多海鲜,妈妈会通过评估不同鱼类的味道、质地、含油量和颜色,采用最合适的烹饪方法来制作鱼类菜肴。
老实说,她很聪明,我没有经常对她说。
华人家庭一般不怎么烤蛋糕,可在斐济,孩子们串门或学校办活动都得做些点心。
要么店里买,要么自己做,爸爸不会,我自己也总是烤失败,十分沮丧。
妈妈知道后,立马开始在家乡学做蛋糕。
下一次来斐济,行李箱带的就是做蛋糕的泡打粉和模具等。
她就是想着,我女儿绝对不能输人家,得做一些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海外孩子和国内父母
理解妈妈爱的语言就是食物
妈妈的那份心意,其实年少的我并没有很懂得。
一年只相聚几个月,也让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我,和妈妈并不十分亲密。
我总是嫌她对我太严厉,好不容易来了斐济一家人团聚,又喜欢管东管西。
她说不出好听的话,很放不开,不喜欢抱抱、肢体接触。
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她都有误解,以为她不喜欢我。
况且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心理隔阂就更大了。
直到多年后自己做了妈妈,我才理解到,原来每代人的表达方式很不一样。
我的妈妈爱的语言就是食物。
在我难过时,她一定会静下心来问我“晚上吃什么”。
她给的台阶就是,我新学会了一道菜,做给你试试看。
那时没想太多,总觉得妈妈愿意飞来斐济做饭,只要我开口说想吃什么,下一次她就可以变出什么。
现在回想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同时也挺惭愧的。
我和妈妈一起开中餐厅
总理曾是座上宾
后来我前往新西兰留学,又回到斐济工作,做过Vodafone品牌经理,曾任斐济电视台首位华人英语新闻主播。
妈妈那时也来到斐济定居,做起家庭主妇。
我们家在台北曾开过餐厅,妈妈这时正好有时间,也有个不错的机会,于是就又动起了念头。
并且,当时越来越多华人开始在斐济从事农业,蔬果等食材的选择也丰富起来。
妈妈主管菜品,我主要跑外场、管账目,中餐厅就这样开张了。
怎么说呢?中餐厅有点“成也妈妈、败也妈妈”的味道。
她这个人太认真了,小到葱姜蒜都要挑最好的。
做菜也绝不偷工减料,且所有程序严格把关,包括这个菜该烫几秒就是几秒,多1秒都不行。
位置好、菜品价,餐厅在当地小有名气,连时任总理都曾是我们的座上宾。
不过,餐厅只开了1年就关张了。
商业世界很残酷,我们根本没办法把价格抬太高来打平妈妈的高标准,斐济整体消费水平并没有达到撑得起她的商业理念的地步。
妈妈自己也承认,像她这样做生意,永远赚不到钱。
同时,餐厅后来被迫关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结婚并离开了斐济。
我一走,等于餐厅对外的这个窗口就关了,妈妈也觉得自己一个人很难撑下去。
其实,对于当初的决定,我也一直耿耿于怀。
祖孙三代辗转各地
带独家秘方落户新西兰
后来我结婚生子、辗转多地,祖孙三代又回到新西兰定居。
当时我在海鲜公司上班,很喜欢钻研海鲜,也经常会和妈妈一起探讨海鲜的做法。
我发现,她对烹饪的热情一直都在。
我心想,在斐济开中餐厅没有给到妈妈想要的成就感,那就在新西兰再尝试一次?
这一次,我们决定不开餐厅,而是做酱料,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虽说新西兰靠海吃饭,但很多本地人不太熟悉鱼类、贝类,也不知道怎么烹饪。我们希望让这些优质海鲜走进更多家庭。
二是妈妈年纪大了,家里的三餐也是我在掌厨,她有时会陷入“人老了没用了”的自我怀疑。我希望妈妈的好手艺可以传承下去。
妈妈自主研发的第一个产品就是鲍鱼xo酱,独家秘方、一手食谱。
和当年在斐济一样,在新西兰做酱料,她对食材的挑剔还是一以贯之。
每一个每一种干贝,她都亲自试过。挑一个虾米,她总嫌弃沙太多、杂质太多、香味不够。鲍鱼肉她也只取最好的部分切成丁,这样才有一个完整的形状。
她的那些小坚持,导致成本怎么都压不下来。
二次创业
妈妈的坚持和妥协
与家人一起工作绝非易事,创业之初,我们时常为她的那点坚持而争论。
我总是劝她把标准再降低一点点,否则我需要花成倍的时间去执行,并且新西兰人工成本也很高。
最终,妈妈也做出了一些妥协,比如调整备料程序以适合工厂生产,但在选品、原料方面,她绝不让步。
举个例子,做酱料她一定要用比洋葱贵出太多的红葱头。当时,前者最多2刀一公斤,但后者高达13刀。
这里面的成本差异巨大,但她坚决不同意替换,执拗地认为味道就是不一样。
但庆幸的是,在新西兰这个市场,大家其实很认可她的匠心、用心。
每次我们去食品展或农贸市场推广,顾客们都会认可产品背后那货真价实的成分表。
每每到这一刻,我都很感激妈妈的坚持。虽说很辛苦,但值得。
新西兰生意场
两个标准的碰撞
从第一瓶鲍鱼xo酱,到头抽、鱼子酱、和牛酱。
再到我们最新推出的万用酱汁。
回看尚膳的创业之路,我和妈妈都很感激我们选择了新西兰。
新西兰的食品安全标准确实很高,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因为妈妈的标准也是。
干干净净的厨房设备,挑选优质好食材,接受固定时间的检查,有一个合规的标准,在这样一个商业竞技场来说,大家的起点就会差不多。
同时,从鱼子酱、黑金鲍鱼到草饲和牛,新西兰的原料纯净、安全,让人非常放心。
并且,新西兰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也适合发展农业。我们在Gisborne买下了一块7万平的土地,正在用自己种出来的大豆,结合中国传统酿造工艺,产出一滴真正的好酱油。
可要想真正把企业做大,同时又要兼顾妈妈的标准,确实不易。
比如我一直想做出口,其中很重要的环节是如何不添加任何防腐剂,同时又能延长保质期,并保持最纯正的口感,这里面就有一些比较细微的点需要平衡。
即使在商业世界,很多技术都已经很成熟了,但对我们来说,平衡好也不简单。
毕竟妈妈的那一点坚持,也是我们的初衷和目标。
兜兜转转几十年,现在我想做的就是把妈妈的味道放进一个瓶子里,让所有人都可以分享、传递。
孩子们不会记得这是尚膳的酱料,他们只会记得这是妈妈的味道。不过,能把这个味道刻在孩子们的记忆里,足矣。
当然,我也希望我的妈妈能够从中收获幸福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