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少男少女,色魔教主被判8658年!可这些女性正坠入深渊(组图)
核心提要:
1. 11月16日,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法院判处阿德南·奥克塔8658年监禁。奥克塔是臭名昭著的土耳其性邪教组织头领,他声称“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像小猫”“现代穆斯林妇女必须是高质量的”,他长期非法监禁、强奸数十名女性,并强迫她们整容。他还自诩为精神领袖,发表反对犹太人、共济会和达尔文进化论的演说。
2. 为了扩张组织,奥克塔招募貌美男性,称为“狮子”,让他们冒充星探诱骗年轻女性加入。奥克塔还尤其喜欢有钱人家受过良好教育的男孩女孩。他借“女性主义”“解放女性”之名,以“了解伊斯兰教的女权主义”为幌子,利用年轻男女诱骗富人与权贵,进行性敲诈,通过圈养少男少女为自己谋利。
3. 奥克塔的追随者大部分是在学生时代就加入了这一邪教组织,究其根源,在于土耳其世俗主义与宗教之间复杂的对立性与统一性。尤其是埃尔多安领导的正义与发展党,使政治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宗教使命的表现,甚至与宗教领袖、邪教教主合谋。在政治与宗教的媾和中,邪教组织不断生长并在全国经营大量学生宿舍,将魔爪伸向年轻人。虽然奥克塔锒铛入狱,但土耳其深层的政治-宗教-世俗矛盾还会促使其他“奥克塔”出现。
奥克塔:开创性的精神领袖?纵欲过度的恶棍
“他虐待我们,强迫我们进行性交,无论他做什么,我们都必须称他为‘我的爱人’。”
在一处俯瞰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山中巢穴里,出生于1989年的贝利尔·康卡居尔度过了九年的囚禁生活。在土耳其媒体的报道里,她是奥克塔的“最爱小猫”。然而自从2010年加入奥克塔的邪教组织后,这只“小猫”发现,伴随着她的还有其他17名性奴,她们都被命令半裸着为奥克塔服务。 “我曾五次试图逃跑,但他在那栋别墅里有60名武装警卫、数百台摄像机和干扰器,要想逃跑是不可能的。”康卡居尔补充说。
▎ 图左和右中为康卡居尔
组织里还有更多像康卡居尔这样的“小猫”,她们都是奥克塔的女性追随者,“小猫”之名也来自奥克塔。“小猫非常可爱,它们是最漂亮的动物”,奥克塔在2016年的一次采访中告诉《野兽日报》,“女人,整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像小猫,因为小猫是美丽的,而且它们非常干净。 现代穆斯林妇女必须穿得干净,而且必须是高质量的”。
在公开场合,这些被称之为“小猫”的女性追随者宛如一个卡通团体般存在,她们通常身着紧身名牌服装,化着浓妆, 与奥克塔在电视频道上讨论伊斯兰价值观。奥克塔有时与她们跳舞,有时与他称为“狮子”的年轻男性唱歌,不亦乐乎。 但在背地里,奥克塔便对“小猫”实施强奸与虐待。
在2018年的一次抓捕行动中, 土耳其警方在奥克塔于伊斯坦布尔的别墅中将其拘留,并同时在全国各地拘留了234名追随者,其中包括106名妇女。奥克塔的前弟子塞兰·厄兹古尔在当时年曾告诉土耳其阿纳多卢通讯社:“这个组织的内部充满了污秽,7岁到17岁的儿童与青少年遭受性虐待,一些女孩被多次强奸是常有的事。”
性邪教教主奥克塔的一生是“传奇”的。他是传教士,是作家,是电影制片人,也是电视节目主持人。据《野兽日报》报道, 奥克塔是土耳其众多精神领袖之一,他声称自己约有300名直接追随者,全球各地的追随者甚至可达数百万人。
20世纪80年代始,奥克塔作为一个演说家,以发表抨击犹太人、共济会和达尔文等言论,在社会舞台上初露头角,并建立了一个被称为Adnancilar的信徒圈子。 90年代,奥克塔的团体开始将他们的活动正式化,成立了科学研究基金会(BAV)。他们将伊斯兰服装换成了潮流名牌服装,并宣称自己是现代土耳其世俗主义创始人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克的追随者。
2007年,奥克塔投身写作,以笔名哈伦·叶海亚出版了《创造图谱》(Atlas of Creation),抨击达尔文进化论。《纽约时报》称该书在法国引起了一场“轰动”。据称, 这本书的副本甚至进入了欧洲中央银行行长克里斯蒂娜·拉加德的书架。《野兽日报》曾报道,俄亥俄州扬斯敦市的一个学校还曾使用奥克塔制作的纪录片《寒武纪化石和物种的创造》(Cambrian Fossils and the Creation of Species)来学习创世论。
以宗教之名,奸污、虐待、圈养少男少女,奥克塔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另据曾为奥克塔的许多控诉者辩护的伊斯坦布尔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奥马尔·特克尔称:“奥克塔喜欢有钱人家的孩子”。“奥克塔喜欢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和男孩,他们一般会说外语,而且都毕业于好的大学。”一名专门研究奥克塔的学者安妮·罗斯·索尔伯格说。
▎ 图源:BBC
“出道”近40年的奥克塔,落网4次,入狱1次,何以哄得少男少女一个个接连不断跌入圈套?
如此恶人,在“引诱”与“驯化”方面也是独有其道。
被圈养的少男少女,从肉体到精神的变态规训
“奥克塔会鼓励我们穿昂贵的衣服,并注意自己的外表打扮。‘狮子’们会被奥克塔洗脑,所以 我们当时并不会怀疑所做事情的正确性。”一位名叫萨欣的男子告诉《泰晤士报》,他在十几岁时通过朋友介绍,成为了奥克塔的追随者。在奥克塔的鼓励下,萨欣开始注意穿着打扮。
据报道, 为了扩张组织,奥克塔会利用一些貌美的男性来引诱更多女性的加入,他领导的组织自20世纪90年代末就在进行一项招募计划:利用好看的男性成员来欺骗年轻女性。萨欣的帅气就是吸引女性追随者的“诱饵”。
萨欣透露,他和其他“狮子”会在商场或咖啡馆闲逛,找到机会便与女性进行交谈,然后 冒充模特公司的星探或寻找销售人员的专业人士,留下联系方式,这一计划被称为“旋转门”(Turnike)。多年来,无数女性通过这种方式被带进了奥克塔的邪教组织。有成员告诉法庭,称他们组织内部有“手艺人”会来挑选妇女, 所有妇女进入组织时都必须与男性成员发生性关系,无论她们是否同意。在审判中作证的另一名前成员埃姆雷·特克尔说,他们有一个记分牌,根据成员与妇女发生性关系的次数,每天、每周、每月都会推选出一位“销冠”,那些强奸次数少的人则会被标签为同性恋。萨欣称他的记录是200名女性。
塞兰·厄兹古尔告诉《每日邮报》,她称自己在2006年24岁时加入奥克塔领导的组织,并将自己在其中的生活描述为“如监狱一般”。
“如监狱一般”的痛苦,来自于奥克塔对女性的奴役。
“奥克塔对女性非常粗暴,他经常掌掴和踢她们,还会剪掉她们的头发。”从高中起就加入组织的科奇说,她知道奥克塔是个强奸犯。“很明显,她们都不想和他上床,但一旦你加入了这个团体,你就不能不听他的话,我亲眼看到过他虐待年轻女孩”,科奇告诉法庭。尽管她的父母试图拯救她,并对奥克塔提出申诉,但 奥克塔的邪教组织强迫科奇本人告他的家人诽谤。
另一名化名为CC的女性在审判中告诉法庭, 奥克塔曾多次对她和其他女性进行性虐待,他会强迫那些被他强奸的妇女服用避孕药。一项突击检查在奥兹古家中发现了约69000颗避孕药,但在接受询问时,奥克塔声称这些药是用来治疗皮肤和月经不调的。
“如监狱一般”的痛苦,还来自于奥克塔对女性的规训。
“我仍然记得那把锤子,他们用它凿我的鼻子,每一锤我都在心里默数着。”一名未透露姓名的女性告诉《泰晤士报》。她说她在16岁时就遭受了奥克塔的性虐待,20岁时,她被迫在没有全身麻醉的情况下进行所谓的隆鼻手术。 在组织里,奥克塔不断要求女性成员对自己的身体做出改变。
CC说,在奥克塔的命令下,她被命令剃掉眉毛,并在左臂上纹上一条蛇。“这是为了方便他们识别我,因为他们有我的裸体照片,如果他们公开了这些照片,我也将无法否认照片中的人是我。”她告诉法庭。
对于伊斯兰社会对于妇女的种种主张“需要谦虚”的要求,奥克塔一直宣称这是错误的解释,他认为 女性应该用她们的外表来保护她们的“内在美”。除了对女性外貌的规训外, 奥克塔还利用年轻女性的身体来诱骗富人与权贵,进行性敲诈。
正如刑事起诉书上说明的那样,该组织需要有权势的男子来谋得经济和政治上的成功,因此年轻女孩会被诱骗参加性派对,并最后不得不与这些男子发生性行为。通常,这些性行为接触都会被拍摄下来,并被组织用来胁迫有关男子行事。
《中东之眼》记者梅尔·艾哈迈德曾与奥克塔的女性支持者之一埃布鲁·阿尔坦进行过数月的在线交谈。采访中,艾哈迈德说,奥克塔的组织 曾试图向她们描绘出被赋予权力和独立的女性形象,这也是这些女性加入奥克塔组织的最初意图——了解伊斯兰教中的女权主义,但她的经历表明事实并非如此。
奥克塔 表面上极力宣扬女性主义,拉拢成员,但在背后, 却把这些女性当作奴隶一样圈养。“我确实认为有一些不正常的事情发生,我们被推得离女性主义本身越来越远。”艾哈迈德说。
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的政治学教授艾哈迈德·库鲁认为,在宗教影响依然非常大的土耳其强调世俗主义,并不会削弱穆斯林和其他人的宗教自由,相反,它将加强宗教自由。奥克塔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表面上宣扬思想解放,实则施以哄骗、洗脑,诱使了许多少男少女走入歧途。
如今奥克塔一朝被捕,永世入狱,但在土耳其,这样的“歧途”还不止一个。
独特的土壤:土耳其世俗主义和宗教的畸形融合
“我生活在一个由宗教邪教组织管理的宿舍里,他们强迫我祈祷、参加宗教课程、阅读宗教书籍,非常压迫。”
今年1月,一名20岁的土耳其医科学生凯拉迫于宗教压迫而选择了自杀,以上便是他在自杀前发布的一段视频中的话。无独有偶,2021年12月,土耳其一名18岁的计算机工程学生被一名在宿舍工作的厨师斩首,该宿舍同样也是由一个宗教邪教组织管理的。
▎ 图为自杀的土耳其医科学生凯拉
反观奥克塔的追随者,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学生时代就加入了这一邪教组织。伊斯兰教派能在土耳其青少年群体中产生广泛影响,这并不新鲜。 究其根源,在于土耳其世俗主义与宗教之间的对立性与统一性。
现代土耳其常常被描述为 世俗共和制的凯末尔主义精英与宗教虔诚的群众之间的严格对立。在共和国早期阶段,土耳其曾颁布法律全面关闭全国各地的所有宗教团体,废除伊斯兰教为国教,对宗教发出挑战。但奥斯曼帝国时期的荣光是深刻的, 强行推进的世俗化改革注定会在土耳其面临水土不服的境况,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宗教道德和传统本就是土耳其国家认同与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注定了土耳其的世俗化本身就不是绝对地反宗教。这种世俗主义与宗教共融的大背景为正义与发展党(AKP)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话语和政治议程。
埃尔多安所领导的AKP党善于 将宗教主题与民族集体记忆中的情感修辞相结合,通过“穆斯林—土耳其人民”和“凯末尔世俗精英”之间的对立统一来定义政治。在执政的20年里,埃尔多安善于运用民族英雄主义进行点缀,而民族英雄主义本身又被宗教神圣化。 埃尔多安频繁诉诸于宗教—民族主义的呼吁和象征的做法,使得政治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宗教使命的表现。
▎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 图源:Bloomberg
这还表现为与宗教领袖,甚至是与邪教教主的合谋。2002年,埃尔多安当选总统后,招徕了土耳其数以百万计世俗主义者的不满,随着伊斯兰主义思想在全国范围内的蔓延,埃尔多安看准了伊玛目居伦(伊玛目是伊斯兰教教职称谓)在土耳其和其他国家的影响力,开始和居伦开始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事实上,居伦已有数千名虔诚的追随者在土耳其的政府职位上工作,而且这个网络还在不断扩大。
“ 只要这些魅力人物和邪教人物愿意与埃尔多安合作,他们就能享有很大的行动空间。”前土耳其国会议员、现保卫民主基金会的分析员艾康·埃尔德米尔说,“像居伦、奥克塔这样有魅力的宗教人物被政客视为一种资产,只要他们不表现出政治反对意见,就能够为之所用。”奥克塔本人也偏激地支持着埃尔多安不断增长的政治野心,他曾在2012年这样谈到:“埃尔多安之后,土耳其再无领导人。”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昝涛认为,“挑战土耳其世俗化的不是宗教, 而是利用了宗教的政治”。但政治的遮掩不仅是给予了宗教以喘息, 邪教组织在埃尔多安执政时期甚至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代”。各类邪教组织在全国范围内不断蔓延的宗教思想的影响下,在 政治与宗教的媾和中恣意生长。卷土重来的宗教影响带来许多政治便利的同时,也造成了许多副作用, 首当其冲的就是土耳其青少年。
例如,在政策方面,埃尔多安及其所执掌的AKP党会与足智多谋的政府导向型青年和妇女组织合作, 向土耳其各地的目标群体进行宣传,通过学校俱乐部、夏令营和课外培训等,向青少年灌输伊斯兰教的价值观。如今,土耳其1万所私立学校中,有三分之一与至少一个教派有联系,宗教影响在土耳其青少年中不断扩大。
此外, 在国营宿舍缺乏的情况下,邪教组织在土耳其经营着数以千计的学生宿舍,他们主打便宜的住宿价格,吸引着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学生。但低价往往是有条件的,学生们入住进来后就必须参加一些特定的课程,遵守一定的规则和义务。学生家长对此并不知情,更何况迫于经济原因,他们也只能选择这样相对便宜的住宿点。
▎ 奥克塔被警察拘捕 图源:Bloomberg
在过去十年中,土耳其由宗教基金会管理的宿舍或学生公寓的数量大幅增加。据保守估计,土耳其有17%的宿舍属于这些宗教教派。 在大多数土耳其的宗教社区管理的学生宿舍中,等待学生的是暴力、虐待和谋杀,而具有世俗化传统的土耳其,仍在宣传自己是现代教育中心。
如今,奥克塔虽已锒铛入狱, 但土耳其内部深层的政治—宗教—世俗主义矛盾土壤却依旧肥沃,“滋养”着每一个即将“神起”的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