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正让越来越多的澳洲人陷入绝望...
绝望...
贫富差距几乎是如今世界上哪个国家都需要直面的一个社会难题。
从历史上看,在发达国家中,澳洲在贫富差距方面一直都算是做得还不错的。
不过从近几年开始,尤其是在经过一场疫情之后,贫富差距问题也开始在澳洲不断恶化。
而这种情况让许多澳洲人,尤其是年轻人,开始感受到了绝望...
总的来说,Thomas Harmathy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20多岁的年纪,身体健康,在墨尔本做着一份服务业工作,也够填饱自己的肚子。
然而,他和他的同龄朋友一样,对未来都报以悲观。
住房的压力,不稳定的工作,以及经济上的无力,让这群年轻人时常感到非常沮丧。
来自Australia Institute的研究员Matt Grudnoff表示:
Thomas和他的朋友正在经受的感觉,正是受到了 “不平等” 的影响。
这位高级经济学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澳洲的贫富差距和不平等问题正在加剧
Grudnoff给出了这样一个扎眼的数据:
自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几乎所有来自实际人均经济增长的收益,都流向了收入最高的10%的人。
这意味着其他人几乎没有从经济增长中得到任何东西。
根据Grudnoff的研究数据:
在过去的10年间,93%的经济增长,都流向了最富有的10%的人群。
这意味着剩下的人,也就是底层90%的人,只分配到了7%的经济增长。
比如在澳洲,经济扩张的好处持续惠及顶层企业,
然而,澳洲的普通工作者们却经历了10年工资停滞不前的痛苦。
由于收入最高的10%的人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利润,而收入最低的90%的人主要来自工资。
所以这些停滞不前的工资意味着人们没有分享到经济增长的成果。
当然必须要指出的是,这项研究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它是基于税前收入分配的。
因此,尽管93%的增长收益流向了收入最高的10%人群,
但澳洲的税收体系随后会将部分收益重新分配给收入最低的90%人群。
这意味着我们的社会并不像头条数字所显示的那样不平等,
但它也凸显了税收制度在防止滑向一个严重不平等的社会方面所做的工作。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澳洲的税收制度在 “劫富济贫” 方面的功效也似乎开始逐渐下降。
就在疫情爆发前,澳洲通过了 “第三阶段” 减税改革的立法。并将于2024年7月1日开始实施。
它将取消目前37%的税率等级,并将现有的32.5%税率降至30%。
该计划还将把进入最高税率的收入起征点从18万澳元提高到20万澳元,
即超过20万澳元部分的收入才会被征收45%的个税。
这项已经立法的改革将在未来10年花费联邦预算约2540亿澳元,
但是主要的受益群体,并非普通的工薪阶层,而是那些位于顶层的高收入者。
对此,Grudnoff认为:
现在是调整或完全取消第三阶段减税的最佳时机。
现在政府应该关注大多数澳洲人,而不仅仅是最富有的10%,给他们大幅减税。
和收入不平等相比,财富不平等其实是个更大的问题
澳洲国立大学社会经济学副教授Ben Phillips表示:
他并不太关心 “收入不平等” ,即人们的收入和收入分配之间的差距,
而是更关注 “财富不平等”,即社会中某一群体拥有更多的资产,如住房和股票。
Phillips教授表示:
就澳洲的收入不平等而言,我们在过去10年或15年左右的时间里没有看到太多变化。
然而,财富不平等在同一时期急剧加剧。
比如养老金余额,就存在很大的倾斜或者是不平等,
另外,我们还看到了房价的大幅度上涨。
Phillips教授还指出:
虽然澳洲在经济平等方面比美国等国家做得更好,但落后于北欧国家。
发达国家如何对待低收入人群Phillips教授长期研究的一个关键问题。
他表示:
北欧的最低工资工人比美国同水平工人拥有 “更大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收入更接近国家的中位数收入。
而在美国,情况就更加糟糕了,这导致了收入不平等、住房负担能力问题和住房压力等更严重的问题...
虽然澳洲的税收制度从目的上是要将钱重新分配给收入较低的人,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依然有很多方法和手段可以用来避税。
比如:
养老金税收优惠
出售房产或股票可享受资本利得税折扣
负扣税,即允许投资财产的损失抵扣你的应税收入
澳洲特有的针对股票分红的Franking Credit政策
让它们备受争议的是,能够用上这些税收优惠工具的,往往都是相对富有的人。
与此同时,普通人的生活却在倒退。
小学教师Isabella Mammoliti觉得自己的处境比五年前更糟。
她表示:
说实话,对于未来的日子,我感到非常紧张。
我们努力工作,做正确的事,且受到尊重,但是却获得不了什么。
我们努力工作,但是却得不到任何进步...
作为单亲母亲,Mammoliti甚至表示她再也买不起很多以前习以为常的东西了。
那些7年前、10年前过的普通生活,现在却都变得遥不可及...
另一边,Thomas Harmathy则在为住房的问题感到无比惆怅。
他表示:
我的父母可能在二三十岁出头的时候就买房了,
但是我可能要等到30多岁、40多岁...甚至是可能永远都没有能力买房...
他认为现在年轻人辛苦工作并没有转化为财务稳定的基石,比如实现财富积累或是买得起房。
另外,虽然Thomas每周都是全职工作,但是工作形式却属于临时工。
这一不稳定因素所带来的影响,他内心的感受是非常清楚的。
用他的话说就是:
当你生活的核心部分如此不安稳时,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它会消耗你大量的精力,并且很容易让你陷入绝望...
Grudnoff也认为就业和住房是目前澳洲面对的两件头等大事。
他表示:
随着不稳定工作的激增,人们无法实现工作的跃升,赚更多的钱,或是有机会担任更高级和更复杂的职位。
另一边是住房问题,住房存量在 “越来越少的人” 手中不断增加。
因此,财富越来越多地集中在一个小群体,也就是最富有的10%的人手中。
而最贫穷的90%的人,也就是绝大多数人,则是彻底错过了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