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岁时全家从香港移民澳洲!博士毕业后,转行成极限运动教练,完成百人跳伞,打破纪录(组图)
2007年,一次跳伞造型训练中,我以每秒50米的速度下落,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一头撞上了下方的一个白点。
那个白点,是另一位队友打开的伞面。这一撞,我和他都被撞得满脸是血……万幸的是,最终我和队友都平安降落了。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完成了8300多跳,飞了100多次翼装,做了44人降落伞大造型澳大利亚记录,参加公开组的拉飘比赛……恐惧过,兴奋过,快乐过,也受过伤。
但我从不后悔爱上这项极限运动。从高空体验世界,别有一番滋味。
(和恋人跳双伞)
我叫邓子浩,1984年在香港出生。我母亲是香港第一批婚姻辅导员。见过太多家庭的悲欢,以及悲剧性的亲子关系,母亲的教育观也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在母亲看来,我的学习成绩是不是班上的第一名并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我的人格、心理是否健康。因此,母亲一直很尊重我做出的人生选择,哪怕这些选择和普通人的选择不一样。
父亲也一样。他是一名建筑工程师,经常出差。但父亲只要回到家里,总会挤出时间带我出去玩,去见识更多的风景。
父母的包容与爱护,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很多快乐的回忆。记得童年里,我有一辆小推车。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像开飞机一样,推小推车玩。我很喜欢那种自由奔跑的感觉。
我三岁时,父亲以技术移民的方式,带全家移民到了澳大利亚。打算过几年,再决定要不要回国。
(小时候很喜欢骑自行车)
刚去澳大利亚的时候,我一句英文都不会。我就像一块海绵一样,飞快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在英语的环境中浸泡着。突然有一天,我会讲英语了。
学会英语,上学,我也有了同龄的小伙伴。这里随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自然风光,还有各种小动物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有时候走在路上,还能看见袋鼠打架,有意思极了。
学校也每天早早地就放学了。我可以和小伙伴们在大地上放肆地奔跑,可以自由自在地滑雪冲浪,可以无所顾忌地放声欢笑……
我们在澳大利亚的生活还不错,至少衣食无忧。但父母始终牵挂、关注着故乡。几年后,父母有了回国的念头。
1992年时,香港要修建新机场,父亲觉得香港经济也会因此再次腾飞,有更多的就业机会,坚定了回国的念头。就这样,我和父母回到了香港,也在香港重新找了学校读书。
(游乐场飞机机体验,右边的就是我)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家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搬家。去澳大利亚之前就这样。算下来,平均每一年至一年半就会搬一次。
独特的成长经历,培养了我的自理能力,也让我养成了自由自在,四海为家的性情,这直接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选择。
在香港读高中时,我喜欢上了打乒乓球。我每天练六小时,还一度想成为职业乒乓球运动员。但努力了两三年,我始终没有打出令自己满意的成绩。
受做事认真的父亲的影响,我做一件事,总想做到最好。如果做不到,我宁可放弃。所以,我重新把精力放到了学习上。一路念到了博士,读材料学。
博士毕业后,我面临着就业,像我的同窗们那样,去某家公司当一个白领,或者去某个研究院,从助理做起。我也尝试过找那样的工作,可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我喜欢的,一直是澳大利亚生活时,那种在广阔天地中驰骋的自由感,而不是都市里逼仄的钢筋丛林。
(在澳大利亚喂袋鼠)
当初高中毕业后,因为喜欢澳大利亚,我就申请了出国,再次回到澳大利亚念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
在澳大利亚学习、生活多年。我深受当地文化影响,比如对飞行的热爱。
澳大利亚是个飞行文化氛围浓厚的地方。有许多跳伞基地,飞行员更多。当地有个笑话,随便摇一棵树,不是苹果掉下来,就是飞行员掉下来。在这种氛围熏陶下,很难不对跳伞这项极限运动产生兴趣。
我人生中第一次跳伞体验是2006年,读大学习时候。当时,我选择的是双人跳伞,两个教练抓着我一起跳。
虽然教练全程陪同,跳之前也给我做了简单的培训,可当机舱门打开,看着三千米下的地面,强烈的恐惧感仍然无法控制地从我心底涌现,我的手脚都因为恐惧有些发麻。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两位教练已经抓着我,一起跃出舱门,飞速向大地扑去。猛烈的风扑面而来,风声在耳边呼啸,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所有教练提前叮嘱的技术动作都忘了,只能被动地跟随。
(还是跳伞新人的我)
记不清过了多久,嘭的一声,伞打开了。下落的速度一下子减缓了。我的知觉渐渐回归,心跳渐渐归位。我忽然觉得,从高空俯瞰世界的感觉,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体验过后,我回归日常的学习、生活。跳伞暂时放到了一边。
一年多之后,我面临着写大学毕业论文,准备毕业,也要考虑毕业后是找工作或是考博。重重压力之下,我有些烦燥起来,渴望着挑战自我,冲破这些压力。
我想到了跳伞。跳伞毕竟是直面死亡的极限运动,澳大利亚的跳伞运动员中,也出现过因故障或其他因素,在跳伞中不幸逝世的案例。我想,如果连生与死的挑战都能面对,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人生挑战呢?
于是,我开始用周末、假日等去澳大利亚的各个跳伞基地学跳伞,学开飞机,挑战自我。先是在风洞摸拟练习,练得基本有把握了,才开始上飞机正式单飞。
(在澳大利亚的威尔士大学取得博士学位)
跳伞的技术动作,怎么控制方向,怎么降落伞,怎么安全着陆,怎么处理故障,其实并不是很难。难的是克服恐惧,在高压心态,高速运动环境中保持清醒,做出正确决定。
一年多前的首跳,是我人生中最恐惧的时刻。到正式学的时候,因为要学东西,要自己把握细节,反倒没那么怕了。我彻底喜欢上了在空中飞翔的感觉,喜欢那放开一切束缚时的刺激与自在。
到博士毕业时,我已经完成了1300次高空跳伞,500小时的飞行训练,拿到了A级跳伞教练教练执照和双发仪表商照(飞行执照)。
我本想当一名民航飞行员,可飞行员的工作实在太难找了。最后,我去了一家跳伞基地,每星期开两天飞机,其余时间则做跳伞教练。
进入跳伞行业,我也是从零开始。刚开始时,为了省钱,我买了一辆面包车,车后面放张床垫,就成了简陋的房车。停车处就是家。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多,直到工作上了正轨,有点积蓄了,才开始租房住。
(澳大利亚的蓝天与伞)
我刚进入这个行业时,到澳大利亚玩跳伞的几乎都是外国人。那时国内谁说要去跳伞,周围人都会觉得这个人像神经 病一样。
2012年时,澳大利亚开放了自由行。很多年轻人到悉尼旅游。相比之下,年轻人更有冒险精神,也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跳伞成了年轻人们喜欢体验的新项目,悉尼的诸多跳伞基地都出现了爆满的现象。
我也因此结识了很多国内好友。听朋友们说,国内还没有跳伞基地,我顿时觉得,那会是个潜力巨大的市场。而且,让更多人了解,喜欢上这项运动,也是有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2016年,我去了广东,和朋友一起开办了了国内第一个民间的全天候跳伞基地。场地、资金都是合伙人提供,我则负责引进、培训跳伞教练。
对这个基地,我投入了百分百的热爱,邀请了不少澳大利亚的跳伞教练加入。可以说,基地起初的资源,从骨干人员到伞包、装备等等,都是我带过来的。
(伞包还没打开时)
我们做地推,开网店,在我们的努力下,跳伞基地渐渐有了知名度,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这里开始启了人生中第一次跳伞体验。
我和妻子柠檬,也因跳伞结缘。妻子几年前,就在喜欢的歌手出的专辑封面上,看到了歌手在悉尼跳伞的画面,顿时有了跳伞的梦想。
可那时国内并没有民用跳伞基地,梦想只能放在心底。她得知我们基地开张后,立即上基地的网站预约。
客服推荐基地的跳伞教练时,给她发了我的照片。照片上,我一头脏辫造型。她说,教练的脏辫好帅啊。谁不喜欢被女孩,特别是漂亮女孩夸呢?因为这句话,我加了女孩好友。共同的爱好,相似的性格,我们聊得额外投机。
几个月后,女孩如约来到跳伞基地,我们一见如故。网络中的亲近,很快成了现实中的亲密。没多久,我们就确立了男女关系。
(陪女朋友作风洞训练)
我们都喜欢旅游。后来,我们还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开着重卡房车在国内。喜欢哪个地方,就多在哪个地方呆一阵。呆够了,就前往下一个向往之地。那几年,我们去过天津、重庆、四川、西藏……
旅途中,遇到过很多突发事件,难题。一次次齐心协力地解决问题,我们的感情也随之越来越深。我们都认定了,彼此就是那个对的人。
我收获了爱情,可事业却出现了波折,我和合伙人之间,产生了经营理念的分岐。我一直认为,单人跳伞的经济收益虽然不是最高的,却是跳伞的灵魂,更有意义。
而合伙人更喜欢赚钱,基地有热度后,开始全力宣传更赚钱的,娱乐性的双人伞项目,越来越排斥单人跳伞项目及想来学跳伞的学员。而且,基地开业前答应给我的10%的股份也一直没有给我。
志不同,道不合,2020年年底,我最终离开了基地,和女朋友,以及另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成立了WeFly跳伞基地,以培训学员为主。我希望能培养一批人,再让他们去带动更多的人,让更多人了解,喜欢上这项极限运动。
(2012 澳大利亚滑翔机全国赛,我开飞机把滑翔机拖上天)
WeFly开业后,我们可以真正奔赴自己的理想,舒心了许多。那时,国内已出现了不少民用跳伞基地,想体验跳伞,喜欢跳伞的人增多,对跳伞教练的需求也变大了,专注跳伞教练培训的WeFly可以说是正逢其时,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
然而,WeFlyw从成立开始,就要面临诸多经营难点。比如国内空军监管严格,跳伞的飞机要想升空,必须提前报备,等候排班。这样一来,一天也跳不了几次。
另一方面,国内对极限运动的认知偏向保守,对极限运动本身风险的接受度也不足。一旦出现事故,无论是谁的责任,基地都会直接停业整顿,何时能再次开放也是未知数。这自然增加了基地的成本。
因此,2023年时,我和朋友们又到了泰国,建立了新的跳伞基地。泰国没有严格的空管,只要避开航道,飞机随时都能升空,想飞就飞,想跳伞就跳伞,自由多了。
(水面降落的瞬间)
我一边当教练带学员,一边继续积累。到2023年时,我已经积累了8300多跳,我也飞了100多次翼装,做了44人降落伞大造型澳大利亚记录,参加公开组的拉飘比赛……并拿到了Uspa 考官证,可以给教练当教练了。
跳造型,是每一个热爱跳伞的人必经之路。有四五个人的简单造型,也有十几人,几十人的大型造型。我参加的人数最多的那次是百人造型,打破了二三十年没人打破的造型人数纪录。
当时,我们总共召集了130多人前往美国参与百人跳伞活动。选择美国,是因为美国才有足够的跳伞飞机使用。130多人,每个人都是自费,全程下来要花三四万人民币。
大家都有工作,我们要在两个星期内完成百人跳伞,压力挺大的。开始,我们从30人两架飞机开始练,到100多人从5-6架飞机同时跳下来。在这个过程,陆续有人因水平不够,或时间不够,不得不退出。最后留下来的,只有112人。
正式跳那天,所有人从飞机尾巴一个一个往下跳,从地面往上看,就像一连串小蚂蚁不断撒落。
(44人澳大利亚大伞造型)
我们是分成若干小组往下跳,每一组,每个人都要找准自己的位置。进入自己位置时必须很轻,稍微有一点点拉力,就会制造一个波浪。波浪一大,100多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幸运的是,那天我们做了三次大造型,分别是105,109,112,三次都成功了。那一刻,我的手上就像有一股电流通过,稣稣麻麻的,兴奋极了。
跳伞,并非只有兴奋、喜悦,还有风险。我曾与死神擦肩而过。那是2007年时,我跳造型时的事。
当时我只有70跳,还在训练怎么在大造型中进组。一次训练时,我和另一位新人在同一组。他先跳,可他飞的位置比原定的低了一些。这导致造型结束,大家分组散开时,我往下看时没在原定位置找到他。只看到一个白点。
我以每秒50米的速度下落,看到一个白点,正在寻思是什么,已经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一头撞了上去。撞上了才明白过来,那是队友刚打开的伞面。
(50岁开始学跳伞的跳伞教练二哥)
我整个人掉到了他的伞里,他的伞面被撞破了,人也被撞得满脸是血。我自己也满脸是血,好不到哪里去。万幸的是,我俩都没有失去意识,立即打开了备用伞,最终成功落地,捡回了一条命。
不是每次出事故都会这么幸运的。有一位经常带我跳伞的前辈,在一次带四人造型的新人时,因和另一组隔得太近,开伞时,手被伞线缠住了,主伞、备伞都没能打开。最终出了事故,离开了人世。
得知消息时,我难过得好几晚没睡好。跳伞这么多年,遇到过,或听说过好几次类似的因跳伞事故逝世的事情。但我仍然没有,也不愿意放弃跳伞。只因热爱。
总有人问我,你们这些玩极限运动的人,是正常人吗?我想说,我们是,也不是。
和其他人一样,我们也会开心悲伤,也会恐惧害怕,也会担忧,我们也有比较现实的问题和顾虑,我们也要赚钱养活自己,也有牵挂的家人。
(我们结婚了)
不一样的是,因为常在生死边缘游走,我们会更珍惜生命的每分每秒,更愿意花时间陪我们身边和爱我们身边的人。我们会真正用心生活。因为用心,我们看这个世界的颜色都会更鲜更甜。
就像吃橘子一样,如果边玩手机边吃橘子,那就品尝不到橘子的真味。放下手机,用心,而不止是用口品尝,才能品出橘子真正的甜味。跳伞,就是那个让我们更用心生活的橘子。
跳伞是年轻人的专利吗?并不是。在泰国和澳大利亚时,我带过的学员中,年龄最大的是80多岁。国内还有一位50多岁从零开始学跳伞的,现在已经是位不错的跳伞教练了。年龄,从不是束缚他们的理由。
无可否认,跳伞有风险。但它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激情,让我更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甚至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到今天,我仍然想说,我从不后悔爱上这项极限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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