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议会之声公投失败一周年:阿尔巴尼斯总理任期的阴影(视频/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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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1日,当阿尔巴尼斯在西澳州府城市珀斯正式启动联邦大选活动时,其大部分选战承诺都聚焦在提供低成本住房、价格更实惠的药品、主权制造业和电动车问题上。
站在写有“一个更美好未来”的横幅前,阿尔巴尼斯信誓旦旦地表示,在他的政府领导下,“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掉队”。
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向党内支持者发表的讲话中的三段话,在这三段话中他“自豪地”承诺将“全面”执行《乌鲁鲁宣言》(Uluru Statement from the Heart),这一宣言是一份2017年由原住民领袖撰写并支持的请愿书。
他说:“这将是我们国家疗伤和团结的一个振奋人心的时刻,与陆克文总理向‘被偷走的一代人’做出的国家道歉具有同样的精神。”
两年半过去了,距离那次公投被彻底否决也有12 个月了,这些话听起来空洞无物。
和解似乎越来越遥不可及。
曾经密切参与支持将原住民议会之声写入宪法的许多人士非但没有振作起来,反而遍体鳞伤或心灰意冷,不愿公开发言。
出现团结的人群,是在五分之三投了反对票的澳大利亚人当中。
与其说今天是国家道歉式的分水岭,不如说是许多原住民和600多万名投赞成票的人士希望忘却的一周年纪念日。
公投失利继续成为包袱
虽然阿尔巴尼斯2022年的大部分竞选议程都已付诸实施,但原住民议会之声的公投却比任何其他问题都在更大程度上定义了阿尔巴尼斯的总理任期,并为其蒙上阴影。
这一公投巩固了一个观点,即在半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生活成本危机期间,阿尔巴尼斯政府关注的重点是错误的。
2023年初的坊间传统观点认为,此举的政治风险的权重是不对称的。胜利会令他载入史册,当然在阿尔巴尼斯自己的心中,这是他所希望的,他私下里也是这么告诉人们的。而失败则将被视为高尚且值得之举。
然而,12个月后的今天,公投失利的包袱继续在加重。
这有可能成为他在总理任期内最具决定性的事件。
这标志着他在2022年大选后的蜜月期——在2023年4月阿斯顿选区(Aston)补选时达到巅峰——已然烟消云散。
这表明他浪费了业已不多的政治资本。
这也进一步凸显我们当代的政治寓言:大胆冒险的变革很快就会遭到选民的唾弃。
也许更糟的是,这使得阿尔巴尼斯没有任何具有影响或意义的原住民议程。许多人认为他并没有为此承担责任。
反对党前排议员巴纳比·乔伊斯(Barnaby Joyce)说:“原住民之声一战改变了阿尔巴尼斯的生活。”乔伊斯是最早破坏两党共同支持的联盟党议员之一,当时他与宝琳·汉森(Pauline Hanson)一起参加了2023年4月最早的反对原住民之声的集会。
“他在其中投入了太多,这表明他无法读懂公众的情绪;他缺乏霍克和霍华德那种能够嗅到公众风向的才华。”
“人们开始对他提出质疑。这不仅仅是原住民之声的失败,也是他的损失。”
乔伊斯当然会这么说,但民意调查却说明了问题。
根据选举分析师威廉·伯尔(William Bowe)的数据,工党的命运从此一蹶不振,初选支持率下滑至约31%。这一支持率略低于工党在大选中获得的历史最低点32.6%。
尽管工党政府试图扭转颓势,包括第三阶段所得税减税和数百亿澳元用于照护经济领域的新支出,但阿尔巴尼斯的民调却从未恢复元气。
伯尔公布的选民调查平均结果显示,一年前工党以57%对43%的优势领先于联盟党。如今这一比例约为50:50,这相当于自2022年5月以来,民众对工党政府的支持率下降了2。2%。
如果今天举行选举,阿尔巴尼斯几乎肯定会失去其微弱的多数席位。
无论选举何时举行,这样的结果都将给予阿尔巴尼斯有限的时间来保住党内的支持。
“从根本上说,原住民之声公投是去够够不着的东西,” 记者米歇尔·格拉坦(Michelle Grattan)上周指出。“阿尔巴尼斯的不自量力”,他自欺欺人地以为,民众会投票支持一些定义不清的东西,“他以为他通过打情感牌可以和讨论实际性一样获得支持”。
紧接着,电视节目主持人兼律师瓦利德·阿里(Waleed Ali)发表了相关评论,认为原住民之声公投是试图穿一根“不可能穿过的针”。
“它必须表现得谦虚,但又有意义;必须表明它没有正式的权力,但却能带来实际的改变。它还必须让选民相信,它将通过区别对待公民来实现更大的平等。最终,这被证明是一项过于复杂的任务,反对的理由种类繁多难以攻克,而公投程序如同猛兽难以驾驭。”
即将到来的权力转移
许多希望实现原住民和解的人士会对今天的周年纪念日感到痛心。
但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政治变革总是伴随着世代更替的需要。婴儿潮一代中的大多数人现在都已60多岁到80多岁,他们很可能会让位于政治上更加进步的千禧一代。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对原住民之声公投的分析发现,投反对票者“更有可能是男性、老年人、在家讲英语以外的外语、受教育程度低、居住在州府城市以外、生活在低收入家庭”。
此外,研究还发现,有迹象表明,澳大利亚人投反对票是因为“他们不希望分裂,并且仍然对为一些澳大利亚人设置专有权利持怀疑态度”。
一些学者认为,当公投显然注定失败时,阿尔巴尼斯就应该取消公投。
乌鲁鲁宣言的设计者之一梅根·戴维斯(Megan Davis)上周告诉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的大卫·斯皮尔斯(David Speers)说,她“本可以参与这一讨论”。
虽然这一言论归咎阿尔巴尼斯没有决定取消公投,但也有事后诸葛亮的嫌疑。如果阿尔巴尼斯临阵变卦,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会因对信念缺乏勇气而被左派钉在十字架上。
正如政治权力不可避免地要从婴儿潮的一代人向年轻选民转移一样,现在被认为在原住民之声问题上不自量力的原住民领导人,总有一天也会让位于另一代人。
曾担任三任工党原住民事务部长幕僚长的迈克尔·狄龙(Michael Dillon)告诉《对话》网站说:“回过头来看,原住民之声公投将被视为新旧[原住民]领导层之间的过渡点。”
“走上位置的领导人尚未找到自己的声音和步调。这给原住民的愿景造成了令人遗憾的真空。”
阿尔巴尼斯的总理任期远未到头。选民历来倾向于让现任政府连任。而他也有很多值得肯定的成就,包括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
但如果选民这次不想让他连任,那么原住民之声公投将位列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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