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首富废掉的“太子”，却在大陆建立了芯片材料帝国！且供货华为（组图）

01

1949年，以美英为首的西方国家为了对抗苏联及其联盟的东欧盟国，组建了一个叫“巴黎统筹委员会”的组织，全力防止西方国家的敏感技术和物资流向这些国家，其中包括计算机半导体芯片与用于制造芯片的设备与半导体材料。

伴随着1991年苏联解体，巴统组织的阶段性使命基本完成，再加上国际社会更加关注合作和经济一体化，限制技术出口显得不合时宜，1994年巴统组织退出历史舞台。

图片说明：瓦森纳协议

不过2年后，美国却主导了一个全新的《瓦森纳协议》取代美苏冷战时期的巴黎统筹委员会，目标延续冷战战略思维，控制敏感技术流向对美国及盟友国家安全或全球影响力构成威胁的国家，管控技术名单中，半导体芯片赫然在列。

也因此，中国就无法获取先进半导体技术与设备。

无奈之下，中国决定启动举国体制，努力破局。

1995年，江总书记出访半导体产业迅速崛起的韩国后，中央决定加快发展中国集成电路产业，电子工业部向中央提出了建设“909工程”的建议。

1995年12月，“909工程”在总理办公会议上获得批准，中国第二次半导体破局努力开启。

工程目标构建一条8寸晶圆厂，从0.5微米工艺技术起步，打造中国自主的集成电路生产线。为此，1996年4月9日，一家叫华虹的半导体公司在上海诞生，日后成为中国大陆第二大晶圆厂上海华虹半导体。

图片说明：中国大陆第二大芯片制造企业华虹半导体

之所以说“909工程”是中国半导体产业突破欧美限制的第二次努力，是因为909之前还有一个“908工程”。

1989年2月，机电部召开集成电路产业发展战略研讨会，提出“八五”期间集成电路产业发展战略，次年8月，机电部提出“908”工程建设计划，12月15日中央同意实施。

908工程目标在江苏无锡建立一条6寸厂集成电路生产线，由原电子工业部第24所无锡分所和742厂合并，组建华晶电子，承担工程项目。

日后华晶并入华润，成为了今日我们熟知的华润微电子。

图片说明：华润微电子

正是90年代国家的“908、909工程”，才推动了中国芯片半导体产业的发展，为日后的不断崛起打下基础。

但发展半导体产业，90年代，我们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落后太多了。因此急需引入海外的先进技术。

但横跨在中国半导体芯片产业面前的是西方构建的技术限制铁幕。

曾经总投资27亿的“908 工程”虽是我们半导体产业发展的重要尝试，但在实施过程中未达到预期目标。

90年代，在从国外引进6寸、0.8-1.2微米技术时，我们就遭遇了巴黎统筹委员会的限制与封锁，最终技术引进过程漫长且不顺。

之后909工程的启动就分析了大量国际外部环境的变化，加强应变。

特别是当时中美大国关系进入蜜月期，中国积极拥抱全球化，与西方国家合作，外资也看到了中国庞大市场的机会，因此一拍即合下，瓦森纳协议并未成为“909工程”中外科技公司合资半导体芯片企业的障碍。

最终，在1997年7月，上海华虹集团乘机，与日本第一大半导体公司NEC合资，在上海成立了华虹NEC，晶圆厂设在浦东张江。

但深挖当时的技术工艺，不难发现，之所以项目能绕过瓦森纳协议，主要还是因为中国计划主攻的8寸厂和0.5微米乃至于之后获得的NEC0.35微米工艺，在当时都算不上最先进的制程。

图片说明：华虹与日本NEC合资企业华虹NEC

1997年，日本NEC已研发出0.18微米工艺，美国英特尔推出基于0.25微米工艺的第二代奔腾CPU，韩国三星正在试产0.25微米工艺128M DRAM存储芯片，台湾的台积电已开始尝试0.25微米的半导体代工业务。

所以，中日合资的0.5微米项目并不会对西方构成威胁。华虹NEC项目总体平稳推进，厂区建设完成后，1999年华虹NEC正式量产，比美日等国际与地区晚了2年左右，我们终于产出了第一款0.25微米的芯片。

“909工程”我们成功达成目标。

02

上世纪90年代初，就在“908工程”实施期间，台湾台塑集团创始人、日后的台湾首富王永庆的长子，英国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物理博士背景的王文洋来到祖国大陆，考察市场。

图片说明：年轻时候的王文洋

说到王家，在华人世界声名远扬，王永庆从日据时期经营米店生意开始，日后转战木材与房地产生意，最终却因石化产业，生产塑料PVC聚氯乙烯而发家，构建了台湾石化与材料帝国，并荣登首富宝座，王永庆也被称为台湾经营之神。

图片说明：王永庆与邓公

而他的大儿子王文洋也非常争气，年少好学，前往西方深造，最终获得博士学位。

70年代荣归台湾，不仅辅助父亲的生意，还在台湾高校担任教授。

但王文洋可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富二代，因为有金钱加持，才能一路披荆斩棘。他并没有含着金汤匙出生，出生时父亲王永庆正好在创业，甚至背负大量债款，生母那时还要给厂里所有的工人做饭。所以，王文洋的弟弟妹妹们确实享受了富豪的光环，但自己却是完整经历了父母吃苦奋斗的创业过程。

而且王文洋虽然一口气读到博士，还在高校教书，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书呆子”，管理企业不仅有自己的心得，还是一个性情中人。

他在英国读书期间，曾加入反对美国越战的青年大军。日后50多岁的王文洋还曾对着媒体口无遮拦地评论了杨政宁老先生晚年的感情生活，他说：“我崇拜的人是杨振宁，但我一直没有见过他，前几年我听说他这位82岁的老头找了一个28岁的，看来我找这个偶像是没有错的。”

这其实就是日后他真性情的写照。

70年代中期，王文洋与爱妻陈静文结婚，生育子女，又在台湾接下台塑集团旗下的南亚塑胶公司，从管理组长一路干到了厂长，绝对的好男人、好领导的形象。

图片说明：王文洋、陈静文与其子女

妻子也非常照顾家庭，深受父亲王永庆的疼爱。王文洋工作也非常卖力出色，擅长管理与沟通，南亚塑胶作为当时的台塑四宝之一，业绩蒸蒸日上。因此，王文洋也被外界看作是王家商业帝国的接班人。

80年代，他掌舵的南亚塑胶的核心产品是环氧树脂在内的石化产品和铜箔基板等电子材料，1983年，台塑集团就成立电路板专案组，进入电子产业，研发电路板所需的上游原料铜箔基板及环氧树脂、玻璃纤维布，而这些都是发展半导体和电子通讯产业的重要原料。

80年代末期，台湾科技政策的掌舵者李国鼎三顾茅庐，前往美国邀请曾在美国半导体顶尖大厂德州仪器三号人物张忠谋回到台湾，担任工业研究院院长。

图片说明：李国鼎与张忠谋

不久后，张忠谋掌舵的工研院联合台塑集团等本土企业，与荷兰飞利浦集团，共同组建了日后称霸全球的半导体芯片代工制造企业台积电。

说起这次合资，王永庆与集团核心高管们是非常不愿意参与的，一是不看好这个项目，二是作为台湾的大企业，王家自己就可以独资搞半导体制造，但是出于给当权者面子，王家还是参与了台积电的创办，但日后台塑集团不断出售台积电的股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出台塑对台积电的一路不看好。

当时对卖掉台积电股份持相反态度的王文洋曾回忆，他说：“那时台积电一股10块买进，结果我们17块6就全卖掉，我爸爸他们觉得这种公司没前途，说我不懂，要我不要乱讲。”

不过王家却绝对不是半导体与电子产业的门外汉，除了台塑集团很早就开始为台湾半导体芯片产业提供原材料外，日后子女也纷纷投资了相关产业，比如王永庆的女儿王雪红就创立了宏大电子，成就了红极一时的HTC手机。

图片说明：王氏家族，左上第一为创立HTC的王雪红

1994年5月，王永庆长子王文洋掌舵的台塑集团子公司南亚塑胶，与日本冲电气签订16M DRAM存储芯片的技术移转合约。

次年南亚科技成立，第一座晶圆厂开始建设，吸收日本半导体技术的南亚科技开始主攻DRAM存储芯片。

图片说明：主攻DRAM存储芯片的南亚科技

王文洋主导创立的南亚科技，日后又从美国IBM、美光和德国英飞凌引入半导体技术，不断扩建新厂，成功打入戴尔电脑、惠普电脑供应链，为美国电脑公司提供DRAM存储芯片，巅峰时南亚与三星、SK海力士、美光、尔必达齐头并进，成为全球前五大DRAM制造商之一，全球市场份额近5%。

王文洋在家族内部形势一片大好，只要不瞎折腾，可以说王永庆的商业帝国话事权一定会交给长子王文洋的。

万万没有想到，王文洋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1995年，还在台湾大学管理学院 MBA课程 兼任教授的王文洋被爆出与自己的学生有染。

王文洋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企业家和家庭美满的好男人吗？怎么突然婚内出轨呢？

事件的起因是1995 年，一个叫吕安妮的学生报名参加台大商学研究所博士班入学考试，初试笔试第一名通过，但复试口试居然未通过。

吕安妮控诉口试委员之一的台大教授洪明洲考试不公并企图性骚扰，还在作家李敖的陪同下公开电话录音带等证据，甚至前往教育监管部门抗议，誓要讨回公道。

图片说明：王文洋与学生吕安妮

在这个新闻事件中，就有一家台湾媒体跟拍发现，23岁的吕安妮和45岁的王文洋关系密切，结果就在八卦媒体的一顿深挖后，甚至曝光了两人一起拍摄的艺术照，这段师生恋的关系浮出水面。

03

1995年，台湾内媒体报刊的头版头条都在谈论台塑集团未来接班人王文洋抛弃自己温柔贤惠、孝顺长辈的妻子陈静文，天理不容。

瞬间王文洋“企业家、好男人”的人设 “塌房”了。

陈静文一直以来都是王文洋的贤内助，作为千亿豪门的长媳，陈静文却过得低调朴素，不喜欢化妆打扮，不爱名牌，反而非常关心家庭，照顾家人。因此，在婚外情这件事上，儿媳妇陈静文深得王永庆的支持。

作为当时台湾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与企业家王永庆拉不下这个脸，但他内心却又是彷徨的，自己一生其实也与多个女人产生感情纠葛。

图片说明：王文洋与吕安妮

无奈儿子也陷入了类似当年自己的感情漩涡中。

王文洋婚外情被台湾媒体曝光后不久，王文洋的学生吕安妮就写一封万言书给王永庆，希望王家的话事人能成全这段感情。

结果当然是遭到了王永庆的极力反对，再加上王氏家族内部关系复杂，三房太太明争暗斗，在一顿家族内部的挑动点火后，这个家务事闹得越来越严重。

图片说明：王永庆家庭关系

网传吕安妮在信中的言论过于激进，甚至提及了王永庆一生的多段感情，家族内部开始站队，助燃了事态。本来作为一家之主的王永庆想给王文洋一个选择，要么放弃这段“孽缘”，要么离开台塑集团。

但没想到吕安妮的行为直接导致了暴怒的王永庆宣布了“废太子”，王文洋被赶出王家和台塑集团。

其实王文洋虽然是企业家，但却因为善于学术研究，长期求学，所以是一个兼具了学者气息的企业二代。1995年11月，台湾吕安妮事件的最终结果直接导致了原台塑集团接班人王文洋在台湾商业界混不下去了，再加上108岁的祖母过世，王文洋伤心欲绝。

不过这也好，合了他的意，他躲回了美国大学的象牙塔里，决定进入学界教书，做回一个“书呆子”。

在美国学界，当时正在刮起一场中国旋风，不少人笃定21世纪属于中国。

1992年伟人南巡后，中国改革开放进入主升浪，有远见的海外华人回国创业成为潮流，在美国的大学里，王文洋其实过得并不开心，不过有段时间不少身边朋友建议他，不如去开放中的中国大陆找找机会。

于是，王文洋心动了。当时他也觉得21世纪应该属于中国。

1996年，王文洋四处找资金，幸好他的好友于曰江决定和他联手一起创业，他两人日后就在广州共同筹资创立了好又多连锁超市，王文洋持股3成。

图片说明：王文洋与于曰江共同创立好又多超市

在广州，地方政府也非常欢迎王文洋这样的台商，有学术背景，有商业资历。帝国理工物理学博士、大学教授背景且有着掌舵南亚塑胶、创立南亚科技的经商经验，王文洋获得了广州地方政府的支持后，拿着包括日本野村证券等在内的风险投资机构的钱，1996年3月，他在广州又创立了自己的宏仁集团，项目是自己最熟悉的铜箔基板、PVC、无污染的粉体涂料等塑化产品生产，直接干回了南亚塑胶时期的老本行。

要知道，广州宏仁集团旗下的电子工业公司生产的电子级PVC、铜箔基板等，就是发展集成电路半导体的重要基础之一。

刚来大陆创业时，消息很快传到了台湾岛内，质疑声与媒体评论此起彼伏。

但万万没想到王文洋这次创业改变了他的一生，甚至日后助力了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大发展。

03

其实90年代，还在台塑集团的王文洋就已经察觉到了大陆的发展机会。

那时候，伟人南浔定调了开放与发展的大势不可逆，越来越多港澳台地区著名华人企业家回到祖国大陆投资，早期王文洋曾利用台塑集团的名声在外，与大陆地方政府洽谈合作，但没想到最终还是靠自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筹了几亿的资金，在广州落地了宏仁集团。

而他与好友于曰江一起搞得零售项目，广州好又多连锁超市百货，也慢慢地走上了正轨。

但王文洋的事业高峰，却不是在广州，而在上海。

图片说明：在大陆创业的王文洋

1998年，在广州宏仁集团之外，王文洋在上海浦东新区落地了宏仁集团的玻璃纤维材料项目。

玻璃纤维丝和玻璃纤维布具有高强度、耐腐蚀、绝缘性好等特点，既可以用于汽车发动机罩、车身结构件等增强塑料上，又可以利用绝缘性，用于通讯领域的电线、电缆、电子、电气设备中。

不过这个项目却在早期持续陷入投资亏损的泥潭。

2001-2003年间，宏仁电子亏损了1500万美元，当时王文洋的公司陷入了干部没经验、没技术，产品品质不好、生产效率差的窘境。

王文洋为了想办法解决困难，每周要从台北飞到上海来开会，那时候整个公司弥漫着低气压，面对困难王文洋开始找各方资源，寻求技术破局，投入大笔资金买技术、学研发，日后在持续的研发投入后，公司终于走出亏损泥潭。

而半导体产业的另外一件大事直接导致王文洋在大陆的事业腾飞了。

王文洋在大陆的布局几乎与台塑集团旗下南亚系公司的业务一模一样，南亚塑胶主攻材料业务，而南亚科技主攻半导体制造。

除了宏仁集团的材料业务外，王文洋还布局了大量“宏”字头公司，其中2000年年底，乘着中国“十五计划”半导体成为重点扶持的战略产业，他与上海政府合作，在浦东投资成立了一家半导体公司，取名宏力半导体，王文洋亲自担任执行长。

图片说明：早期的上海宏力半导体公司

建设了三年，12寸厂房基础设施完工，8寸晶圆厂开始试生产，次年量产。

王文洋则不断邀请台湾的半导体芯片专家来大陆加入宏力。比如研发团队是王文洋从台湾网罗而来的。

但是宏力业务无起色后，王文洋又力邀的前茂矽半导体副总裁、合晶科技董事长蔡南雄加入宏力，担任总经理，但万万没想到企业内部开始出现派系斗争，原台湾研发团队与蔡南雄意见相左，爆发冲突，甚至出现了晶圆厂厂长“跑路”的新闻。

那些年要不是上海方面的资金支持，可能宏力早就倒了。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半导体与电子产业遭遇巨大冲击，包括日本尔必达在内的顶尖半导体企业破产重组，AMD更是直接剥离了自己的芯片制造业务，分出格罗方德公司。

为了应对大环境的巨变，中国也掀起半导体芯片产业的重组浪潮。

中国半导体国家队核心企业，因909工程而诞生的华虹半导体，旗下中日合资企业华虹NEC决定与宏力半导体合并，虽然此时王文洋早已经不在但仍要职，但宏力早期的发展，王文洋尽心尽力，源源不断地从台湾力邀芯片专家加盟宏力。

其实这场关乎中国芯片产业的合并案并非空穴来风。

上海浦东张江是中国半导体企业最密集的区域之一，下了班各家企业的员工甚至高管们都会在附近小聚，一来二去，这片区域的半导体企业员工相互之间都很熟悉了，经常“沟通业务”。

宏力虽然有王文洋的台资背景，但当时的董事长早已换成上海方面的傅文彪，此人曾是上海信息委主任。

因此，宏力与华虹NEC持续多年传出合并绯闻，2003-2005年，每当市场陷入低谷、企业经营困难之际，传闻便会传出。

图片说明：合并后的华虹宏力

正巧当时应对经济危机，全球半导体产业都开启兼并重组，在上海，上海贝岭入股了上海先进半导体，大唐控股成为中芯国际大股东，而华虹NEC也最终成功联姻了宏力半导体，宏力当时三座12英寸规格厂房、1条8寸生产线等资产全部并入华虹半导体，成为如今上海华虹三厂。

时至今日，因“909工程”诞生的华虹半导体已成为是中国大陆仅次于中芯国际的第二大半导体制造企业，有着28纳米成熟制程的能力，全球仅次于台积电、三星、中芯国际、联华电子与格罗方德，排名第六。

所以，华虹半导体的崛起背后还有着创立宏力半导体的台塑王氏家族长子王文洋的功劳。

不过，这也远不是王文洋的商业巅峰，真正让其在半导体电子产业出名的反而是其控制的宏仁系的另外两家企业——宏昌、宏和。

04

1996年来大陆创业的王文洋，除了建立了宏仁集团外，还下设了一家宏昌电子材料股份有限公司。

业务主要就是做与其掌舵台塑集团南亚塑胶公司时的产品，电子级环氧树脂、覆铜板。

其中，环氧树脂产品和覆铜板主要针对半导体电子用途，它们大量应用在印刷电路板PCB领域，覆铜板是电路载体，环氧树脂则是一种重要的半导体封装材料。

宏昌的环氧树脂产品更是填补了当时中国材料市场的空白，降低了企业对日本为首的海外企业的产品与技术依赖。

日后，宏昌电子依靠着王文洋构建的宏仁系珠海、无锡两个生产基地的产能，成功打入了AMD和英特尔等芯片公司的供应链中。

图片说明：王文洋布局的宏昌珠海项目

不过，做材料属于半导体产业上游，不少时候靠天吃饭，利润低且波动可能会很大。因此，如果只是踏踏实实地做实业，财富效应并不显著。

来自台湾，经历过资本市场巨变的王文洋深知，要想做大做强，一定要走资本化之路。

不过，2008年之后，王文洋却遭遇双重打击。

首先其控制的宏昌电子曾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申请上市，但不少条件并不满足A股规则。

宏昌企业规模不大，利润率平平，实控人与高管清一色来自台湾，王文洋瞬间陷入上市路走不通的窘境。

其次2008年缔造了台塑集团的父亲王永庆去世，家族内部陷入资产争夺战，虽然早就被王永庆“废了太子”无缘接班台塑集团，但王文洋还是被拉入了这场华人世界都在关注的王永庆遗产划分事件中。

2010年，果然宏昌遭到监管层驳回上市申请，但经过后续的努力，宏昌峰回路转，2010年后，作为国内环氧树脂龙头企业宏昌电子再次申请IPO， 2012年5月获批上市。

王文洋在大陆的宏仁系布局终于培育出了第一家上市公司。

在主打环氧树脂材料与覆铜板等半导体材料的宏昌取得巨大成功后，王文洋在上海布局的玻璃纤维和玻璃纤维布材料生产项目也开始发力了。

这个项目在宏仁集团中，被称为宏和。

图片说明：宏和玻璃纤维

上海浦东宏和厂，百台机器同步运作，一条条比头发还细几十倍的玻璃纤维纱，经过21天的工艺，制作成为一块玻纤布。

别看这只是以玻璃为原材料，制造出的玻璃纤维，最后再制造成布，但中间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就得整批重头来过。

图片说明：宏和玻璃纤维布

而宏和的玻璃纤维布更是行业内品质数一数二的，宏和自己曾宣传，宏和玻璃纤维布产品是玻纤布中的LV（法国奢侈品牌路易威登）。

这背后一切都得益于物理学博士背景的王文洋重视研发的战略，宏和每年的研发费用就占总营收4-5％。

其研发的薄型电子布，厚度微米级，只有头发丝的八分之一，是5G通讯，甚至未来6G通讯的关键光纤光缆材料，并且大量用于消费电子的高端智能手机、IC载板中。

宏和的客户名单中，除了诸如苹果这样的美国大企业外，还有一家国人非常关注的企业——5G通讯技术全球领导者华为。

除了满足中国电子制造业的需求外，宏和的玻璃纤维和玻璃纤维布还出口至日本、美国、欧洲、东南亚等地区，如今已经成为“上海智造名片”重要组成部分。

回应往昔，1998年上海创业，在度过了2000-2004年创业早期缺技术缺人才的尴尬后，是王文洋台北上海两地奔波，才推动了宏和学习技术，最终慢慢掌握玻璃纤维制造的设备与关键技术，2004年走出亏损泥潭后，宏和开始发力，连续十多年盈利，就算在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中，世界上几乎所有制作玻璃纤维的公司都亏损时，宏和还保持了盈利状态。

图片说明：王文洋在宏和科技上市仪式上敲钟

因此，作为玻璃纤维与玻璃纤维布材料的龙头企业，2019年7月19日宏和科技在上交所主板上市，募集资金建设研发中心，在上海与湖北黄石两大生产基地外，又开始筹建四川生产基地。

至此，王文洋在大陆构建的半导体与电子产业材料帝国正式落成。

就在宏和上市前2年，王文洋与吕安妮的爱情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在与妻子陈静文离婚后，他并没有把20多岁的吕安妮娶进门，日后两人只是生育了一个孩子，就算多年后前妻陈静文癌症去世，王吕二人也并未有过正式婚姻关系。

2017年，王文洋与吕安妮的缘分已尽，这场导致台湾首富“废太子”的事件也不再被人提及。

但王文洋的主要资产还交给了他与陈静文生的女儿，甚至王文洋都不许其他儿子学习自己创业从商。

父亲去世后，台湾王家的家产纷争落下帷幕，最终作为长子的王文洋还是分到了最大头的遗产。而此时，很少有人还记得王文洋是台塑集团创始人、台湾首富王永庆的大儿子，也没人会想得起当年的台湾王家“吕安妮事件”，说起王文洋，资本市场与商业界只会记得他的宏仁集团，宏昌、宏和两大材料龙头上市公司，以及并入华虹的宏力半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