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航空业生存样本：为了活下去 澳航一个月三次自救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各国航空业的窘境正在变为劫难，正如那句让人笑不起来的“戏言”：不论站着跪着都要活下去。

本周二，澳洲最大航空公司澳航（Qantas）决定，再次削减将近四分之一的国际运力，只保留两架A380飞机执飞，其余A380飞机全部停飞。

澳航最新的运力削减意味着国际客运数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23％，国内运力减少了5%。捷星航空将暂停飞往曼谷的航班，并将飞往越南和日本的航班减少近一半。澳航和捷星的国内运力削减幅度都将从3％增加到5％。

澳航有约26000名员工，一再削减运力之后，集团已经“多出”2000名员工，因此不得不要求澳航和捷星航空的员工休带薪或无薪假。这一措施将持续到9月份。

澳航CEO艾伦·乔伊斯（Alan Joyce）和董事长理查德·戈德（Richard Goyder）在本财年剩余时间内将“无薪工作”，集团管理层将减薪30％。

有分析者算了一笔账，乔伊斯本财年的固定工资将从210万澳元降至160万澳元，减幅25％，奖金也成为泡影。他持有270万股澳航股票，现在价值缩水了860万澳元。董事长戈德的薪水也将减少15.2万澳元，变成45万澳元。

即使对澳航这样的大航空公司来说，“活下去”也成了当务之急。一个月内，澳航发起三次“自救”行动。

三周前，澳航削减了国际和国内运力，在5月底前停飞18架飞机。上周，澳航宣布了进一步削减运力计划，削减了飞往日本、香港和奥克兰的航班。

澳航在澳交所的一份声明说，新冠病毒在过去两周中蔓延到欧洲和北美，造成旅行需求突然大幅下降。

这一轮削减运力的重心仍在亚洲，亚洲削减了31％的运力，但澳航还将从北美削减19％的运力，从英国削减17％的运力，从跨塔斯曼海航线削减10％的运力。

原本繁忙的珀斯-伦敦航线将从每天一趟变为每两天一趟，有一趟航班将取代悉尼-伦敦航班。

布里斯班-芝加哥的新航线的启动时间将从4月15日推迟到9月，捷星航空将暂停飞往曼谷的航班，飞往越南和日本的航班减少近一半。

上个月，澳航还估计，疫情将使今年利润减少1.5亿澳元，所受影响是2003年SARS时期的两倍。

而澳航在最新声明说，目前无法就2020财年的收益受多大影响提供有意义的指导。同时也取消计划中的1.5亿澳元股票回购计划。

CEO乔伊斯说，在这充满挑战的环境中，澳航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可以安然度过危机。

他说：“当收入下降时，你需要削减成本，减少飞行量，这是最好的方法。减少飞行对我们的员工来说意味着更少的工作，但是我们知道新冠疫情会过去，我们希望尽可能避免失业。”

现金为王

乔伊斯相信，航空业不会在今年9月前看到市场复苏。如果市场回暖，澳航会增加运力。他目前还没有减少飞机数量和裁员的计划，一旦市场做出反应，澳航仍具有扩大和发展业务的能力。

“但我们从类似SARS这样的先例中知道，影响会持续，复苏缓慢。我们相信，这种情况要到下一个财年的第二季度才会发生。”他说。

幸运的是，澳航还拥有强大的资产负债表，拥有相当于29亿澳元的现金和融资便利。

澳航董事长理查德·戈德（Richard Goyder）也给其他公司敲响了警钟：确保拥有足够的现金和强大的资产负债表，以度过冠状病毒爆发这样的意外危机。

他在周二的澳大利亚公司董事学会会议上说：“我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担任首席执行官，从中学到的重要经验之一，就是不要用完现金。”

戈德同时还是石油公司伍德赛德和AFL的主席，曾担任过12年的西农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他在会上赞扬了澳航CEO乔伊斯为航空公司做好了应对新冠疫情这样重大“挑战”的准备。

戈德说,“他（乔伊斯）很早就意识到这将是一件严重的事”,那时没有人意识到这场危机将如何演变。

他指出，这场危机具有许多企业不喜欢的“特征”，包括“负面的不确定性、不可预测性和经济后果”，但世界将“战胜”新冠疫情危机。

9.11阴影重来？

本周，新西兰航空和新加坡航空也宣布，由于病毒蔓延至更多国家，运力削减幅度超过了最初的计划。

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nternational Air Transport Association）上周四表示，2020年全球航空公司的客运业务收入可能损失630亿至1130亿美元。

上周三，美国各大航空公司代表与美国总统特朗普见面。路透社报道，西南航空公司、联合航空控股公司、美国航空集团与捷蓝航空公司等业者，在白宫与特朗普和副总统彭斯等高官开会。

特朗普表示，海外旅游量将因疫情大幅缩减，航空公司将受到冲击。

英国地区航空公司弗莱比（Flybe）上周四宣布进入托管，而疫情冲击的影响是倒闭的原因之一。

一位分析师表示，新冠病毒危机对航空公司的影响让人联想到9.11对航空业的影响。

伯恩斯坦研究公司（Bernstein Research）欧洲运输高级分析师丹尼尔·罗斯卡（Daniel Roeska）说，疫情给航空公司造成的压力“类似9.11，因为需求骤降与经济并没有真正的关系。”

对于航空公司来说，应对这种需求冲击是非常困难的。他们无法在此时降低价格以刺激需求。因此，航空公司要做的是大幅度减少航班，采取成本重组措施等。

他认为，大多数大型航空公司近期都能扛住，但是随着疫情的持续时间越长，“顶不住”的情况的可能性就越大。

规模较大的航空公司“每分钟都在弱下去”，但它们有财务实力做后盾，而国有航空公司会更为艰难，“如果需求下降，但他们需要继续向员工支付薪水，那么这些航空公司将需要很快开始寻求融资”.

罗斯卡（Roeska）对航空业的看法与西南航空首席执行官加里·凯利（Gary Kelly）类似。凯利上周四对CNBC表示，新冠疫情的冲击“有9.11的感觉”，恐慌之下，需求急剧下降。

根据美国运输统计局的数据，航空业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完全摆脱9.11造成的需求冲击。

9.11事件发生后，美国领空关闭，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暂时停止了所有航班，但据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说，9.11事件使航空公司的利润承压数年之久。

在2006年的简报中，国际航空运输协会说9.11造成了“巨大的短期影响”，在恐袭发生后的五个月内，旅行需求减少了31％以上。从2001年到2006年，美国国内航班收入每年减少100亿美元。